就因為他的性格,所以謝明邢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接起來。
若是他當初接到了,或許謝明邢還沒昏迷過去,就能被更早的送進醫院了。
然而,現在再後悔也沒有用,他只盼著謝明邢安然無事。
就在宮榭胡思亂想的時候,醫院走廊內,走過來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兩人,一個從容鎮定,一個滿頭大汗。
宮榭從容貌上來看,就知道左邊那位貴氣逼人的男人,是謝明邢的父親謝延禮,他們夏一中的校董。
至於右邊那位,眉宇間染著焦急,大概是另一位同學的家長吧!
等幾人走過來,不用助理介紹,宮榭先打了招呼,「校董,您好。」
謝延禮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禮貌地和學生家長點了點頭,這才轉向宮榭。
謝延禮伸出手,帶著清淡的笑容道:「謝謝你送明邢來醫院,明邢這次多虧了你,他每年都檢查身體,我們並不知道他有hn3型心臟病。」
hn3型心臟病,最型心臟病,平時與常人無異,一旦發病就是雙腳踏進了鬼門關,只留下一顆腦袋在鬼門關外,生死全靠閻王爺心情。
這些是在來的路上,院長通過實時診斷進度告訴他的。
宮榭沒聽過hn3型心臟病是什麼東西,他只能先記住名字,回去再查。
此時,他看著謝延禮伸過來的修長右手,不由有些愣住了,這是要和他握手的意思?
一個掌握國家經濟命脈的大佬,卻主動伸手要和他握手?
謝延禮見宮榭遲遲沒伸手,並沒覺得尷尬,而是問道:「怎麼?還沒成年?」
宮榭點頭,同時伸出手:「下個月成年。」
兩人的手握了一下,又很自然的分開,謝延禮在收回手的時候,抬高揉了揉宮榭的頭髮,「原來還是個小鬼啊!明邢這邊可能還要耽擱不少時間,你是在這兒等,還是回去上課?」
宮榭面癱著臉,因為謝延禮揉他頭髮,閃過些不自然。
可儘管這樣,他依然享受於這種融洽的氣氛,因為他在謝延禮這裡感覺到了尊重,這是他從小渴望,卻到現在依然沒有在家人那裡爭取到的尊重。
宮榭回道:「我在這等謝明邢脫離危險再離開。」
宮榭又把謝明邢的手機遞給了謝延禮,愧疚的說:「抱歉,謝明邢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沒接,我……」
他說到這裡不知道怎麼解釋了,難道說他們不是朋友,甚至還有點敵對?
謝延禮謙和的點了點頭:「我理解,你應該和明邢的關係並不太融洽吧,所以我才更謝謝你!」若兩人是朋友,他不會叫的這麼生疏。
謝延禮說著話,轉頭看向了陳源,和對著陳源千恩萬謝的另一對家長夫妻。
謝延禮淡淡道:「陳老師,你下午還有課吧,這裡有我們在,陳老師回去吧。就在剛才學校來了電話,尖子班和藝術班學生近千人互毆,陳老師需要回去安撫學生。」
謝延禮的話不是命令,但助理卻明白其中的意思,助理直接上前,對著陳源抬了抬手,「陳老師這邊請,我送陳老師回學校。」
陳源看著謝延禮,似乎想要解釋一句,但助理開口打斷了,「陳老師,學校那邊更需要您,催著您回去安撫學生情緒呢,這裡有先生,您就放心吧。」
方助理跟著先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情緒這麼外露,不耐煩和厭惡,已經快擺臉上了。
陳源最後什麼也沒說,便直接回了學校,這麼折騰下來,回到學校正好第一節課的上課鈴響了,陳源有一節本班的英語課,他沒事人一樣,拿著教科書便進了一班開始上課。
然而,陳源可以當沒事人,但一班的學生卻做不到,他們沉悶的看著他們的班主任。
仿佛無聲在問一句:老師,你真的見死不救了嗎?
第24章
一班的學生,今天中午也有十多個去五餐食堂吃飯的,甚至火氣上來了,還參與了打架。
而這十幾個學生,是所有人中受傷最重的,因為藝術班的學生有認識一班學生的,所以氣都往他們身上出,進醫院的就有五個,其他的都去了校醫務室沒能來上課。
平時滿滿當當的課堂,今天卻空了將近二分之一。
他們為了自己的老師打架,他們不後悔,但是為什麼他們的老師,卻一句解釋都沒有。
難道那些受了傷的同學,做為班主任就不該關心一下嗎?何況那些同學還都是因為他啊!
一班教室內,整個課堂異常沉默。
這種沉默,不是平時學生在聚精會神聽課,雖然沒人在說話,但卻透著一股靈氣。
這種沉默,是一種透著壓抑的死寂,壓的每個人喘不過氣來,這其中也包括講課的陳源。
他將一個單詞的語法講完,說道:「林星,你起來將下面的課文讀一遍。」
林星是個瘦削的小個子男孩兒,到了高中大家都躥個了,就他愣是沒長一公分,成了班中最矮的男生。
林星英語很好,平時在課堂上也很活躍。
然而今天,他卻學起了沉默是金,就是陳源叫他起來讀課文,他也只是站了起來,看著課本沒有說話。
一分鐘過去,林星仍然沒有要讀的意思,陳源皺眉:「你是不是沒複習?下次記得預習,坐下吧。王瀟,你起來讀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