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的责备如同连珠箭般射向温崇楼,使得他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沉重。
“妈,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万一她真的退了亲,我在人前可怎么抬得起头来!”
一想到自己的仕途可能因此蒙上阴影,成为同僚间的笑柄。
温崇楼的心就如同被利刃切割一般疼痛。
他一向对母亲言听计从,缺乏独立主见。
正当母子俩低声交谈之际,陆时桉从院落中缓步而出。
锐利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这对母子的私语。
眼神微动,脚步随之停顿,心中暗自盘算。
屈指一算,温崇楼应是刚从尚书府归来,看来他对那只小猫咪的攻势颇有成效。
陆时桉示意身后的仆人噤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靠近,身形逐渐隐没在纷飞的雪花之中。
“你给妈说说,你有没有私下里拉过她的手?”
温夫人的询问让温崇楼猛然一怔,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妈,你也知道毓婉的性子,虽然我们相处不少,但她总是对我冷冷淡淡,我对她真的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真是没出息!”
温夫人气得直摇头,语调渐低,“她要退亲,这绝对不行!这样,找个合适的时机,你把她约出来,娘自有办法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
温崇楼闻言,惊讶地挑了挑眉。
而一旁偷听到这一切的陆时桉,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微笑。
这对母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这恰好落入了他的算计之中。
他凝神片刻,脑海中浮现出谢毓婉那清冷高洁的容颜。
想象着她流露出妩媚之态,喉头不禁一紧。
他驻足良久,将温家母子的计划听得七七八八,才悄然转身返回府邸。
两天后,京城的观音庙。
谢毓婉本无意外出,但温崇楼连续两日派遣书童送来书信。
信中满是讨好的言辞,还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承认自己考虑欠妥。
不该口出伤人之语,恳求她念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上,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谢毓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决定赴约,以便将一切说个明白。
此时的观音庙,香客如织,络绎不绝。
刚从马车上下来,她忽然停下脚步,四下张望,眉头微蹙。
莫非是自己眼花?为何刚才那一刹那,她仿佛瞥见了陆时桉的身影?
“小姐。”
丫鬟菡竹及时撑开一把防雪的油纸伞,紧随其后,轻声问道:“温公子是否已经到了?”
“嗯,我们进去吧。”
谢毓婉身着一袭雪檀色长裙,外披同色狐皮披风。
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于寒风中更显高洁雅致,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主仆二人步入观音庙,先至供桌前领取了拜香。
遵循习俗,进入圣地之前需先表敬畏之心。
她们手持香火,在观音大殿内虔诚地跪拜三次,祈愿平安。
正当此时,温崇楼从一侧走来,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