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选择计程车,可以选择步行,可以选择等事故处理完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
可她选择搭警车……
是为了避开那个人?
上车以后,纪式薇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瞄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老邢则自来熟的安慰她:“即使刚刚那场车祸是你的责任,别人骂你的时候,你也不应该一味的沉默。自己的错承认,其他的不应该一味容忍。”
女子终于开口,带些自嘲,眼底氤氲:“大概是因为我姓容,所以擅长容忍。”
她而后接着问:“你们会经过中心医院吗?”
纪式薇侧身:“我们可以把你放在那儿。”
老邢也接口:“刚刚撞了车,的确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不能掉以轻心。”
坐的这样近,后排那个柔和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纪式薇和老邢却都愣在当场,就差没激动到撞到警车前窗玻璃上。
“不是皮外伤,我有精神病。”
淡墨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容夏。
她主动要求被催眠,过程却表现出轻微的抵触。
淡墨工作的时候,手机从来是静音的状态,容夏刚进入状态,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她不经意间瞥过一眼,号码陌生,可是从对方发来的内容上,她能够分辨得出是顾时迁。
“她在你那里吗?”
几个字,淡墨却无端觉得他的语气低微到不堪一击。
她看着容夏蹙起的眉头,开始用言语安抚她,给她最温和的指引。
这个梦,容夏重历了生命中很多逝去的岁月。
有她年少时和顾时迁在一起玩耍的片段。
还有多年以后她改换容貌重回n市复仇,想方设法勾引、设计毁她全家的小叔看重的女婿顾时迁的日子。
她从一个美院最贫穷孤僻的学生,迅速变成n市市场上炙手可热的新兴画家。
那一场开始时伴随着赤裸的利益交易的床伴关系里,她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例外的却是,二十年后早已寡言寡情的顾时迁,会不顾一切地陷进去。
她说了那样多的谎,例如不爱他,他都不信。
是他将她从迷失自我的复仇中拯救出来,放弃恩怨,重建一个长达七年的家。
睁开眼的时候,容夏问淡墨:“这几天我在想,在我脑中根深蒂固的他出轨的事实,会不会是我自己的妄想。”
淡墨摇摇头:“容夏,你已经走出过去,向前看。”
容夏自己也笑:“我现在很清醒。不再觉得他被冒充顶替,他这次回来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甚至笑了出来。”
“淡医生,我放过他,可他还在逼我。”
“就在刚才,我撞了车,没有通知他,可他匆忙赶过来,替我解围。”
“但我一点也不感激,我甚至想在他拦在我面前的时候,大吼让他滚。”
“受过最深的伤,其他的都无关痛痒,别人怎么可能再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