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跟人打架,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跟选手还是跟同学。哪怕对方真的惹到了你,也不要跟他们拼命。你的命这么贵,万一搭进去了,不值。
下一次比赛之前,除了身体报告,你还得出具一份心理检测情况给我。不要想着糊弄我,尽快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喧闹与安静在此交汇。
薄光年开口“知道了。”
他用的不是表状态的“知道”
或“不知道”
,而是过去时,“知道了”
。
黎湘微怔,立刻反应过来。
他并没有交谈的打算,想要结束对话。
她不甘心,想了想,又问“那你,想不想跟我坐同桌”
北风在窗下呼啸,从门缝钻入,出小小的鸣笛声。
薄光年收回目光,拿着iad,起身将通向阳台的木门关严。
落锁,“啪嗒”
一声轻响,他迈动长腿走回去,有些倦怠地低声“没兴趣。”
不知怎么,黎湘莫名觉得。
现在坐在这儿的薄光年,跟刚刚在楼下,不太一样。
在鹿溪身边时他好像,更有活力一些。
是个活人。
但现在,他不止沉默。
他漠然而慵懒,甚至是寂静的。
就好像,无论有没有人来找他、来找他做什么,他都不在意。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等鹿溪睡醒。
脑子里刚浮现这个念头,黎湘就感到诧异,又自行推翻。
她想太多了吧。
鹿溪跟薄光年,哪怕在学校里,也是熟络但不亲昵的关系。
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觉得薄光年孤独沉默,像一只等待爱人的小怪兽。
“我知道你语文不好。”
黎湘挥散有关鹿溪的思绪,又补充道,“跟我坐同桌,我可以给你讲作文。还可以还可以教你中文语法,你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
薄光年没有说话。
注意力又落回屏幕。
北半球进入冬天,虽然北城还没下雪,但北国以北很多地方都已经飘起鹅毛大雪。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漂亮的季节,他却因为教练不放心他的心理状况,被暂时禁止室外滑雪。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不幸。
等了会儿,见他完全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黎湘忍不住“你,你觉得呢”
薄光年手指修长,在iad屏幕上敲打出一行字等北城下雪了,后海冻起来了,我就带着小鹿去滑冰。
教练“我不允许滑雪跟滑冰有什么差别,你情绪这么不稳定,禁止一切冰上雪上运动”
薄光年唇角微动。
离得这么远,他怎么管得着。
他打开相册,了个“我说了算”
的表情包过去。
黎湘彻底被无视,脸颊开始烫,慢慢有些恼羞成怒“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直接跟老师说,你不想跟我坐在一起。”
薄光年敲键盘的手指连停都没停,他低声“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