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压下的寒意,覆盖了语气里的冷淡,就好像千斤重的雪,裹挟着凌厉的杀意。
惊蛰微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赫连容是不是……
他分明知道惊蛰,不可能喜欢上瑞王,却还会提起瑞王……原本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在他的身上,其实有过许多异常。
不管是系统的存在也好,还是那些buff的影响也罢,以惊蛰一个太监的身份,有些事情,如果容九一开始就盯上他的话,不可能会发现不了……譬如,惊蛰为什么,总会哪里危险往哪里钻?
是巧合?
虽然惊蛰常说,许多时候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的,可要不是他犯险,又怎可能会有这些纷至沓来的麻烦?
赫连容是有所察觉(),还是……
惊蛰还没再想?[((),男人就已经抓着惊蛰的肩膀将他翻身压在下面,咬住他的下嘴唇。
那力气不大,轻的,带着一丝怪异的偏执。
“惊蛰要是真的移情别恋……那也没有关系。”
惊蛰闻言瞪大了眼,赫连容居然是这么宽容的人吗?可真是一点都没能感觉到……
“我会把那人的眼睛,舌头,都割下来送给你做礼物,将他的身体烧成灰,融入你屋外台阶给你守门,让他时时刻刻都能与你……”
惊蛰拉着赫连容的衣襟,用嘴巴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恶意。
闭嘴吧你。
真是宽容个鬼。
…
御花园内那日纷乱所弄出来的动静早已经在花匠的妙手之下抢救回了许多,而今各种鲜嫩的花朵姹紫嫣红,全都是自暖房里面搬出来的。
这些漂亮的花朵,缓解了过往冬日的肃杀,今年到底是冷了一点,就算已经是春日,那寒凉仍旧挥之不去。
好几位宫妃正漫步其中。
许婕妤就是被邀请过来的一员,她的身边跟着红桃,一主一仆漫不经心地自花丛中走过,眼神落在一株娇嫩的鲜花上。
“就算是再漂亮的东西,放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之中,早晚是会凋零的。”
许婕妤的手指摸着这朵花,“红桃啊,你说美好的东西,为何不长久?”
“主子,奴婢没有这样的本事,弄不清楚。”
红桃摇着头,“不过奴婢觉得,好花配美人,这花呀,再没有比您更相配的了。”
许婕妤被红桃的话逗得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漫不经意看向其他人。
这些人里头,份位最高的,也不过是嫔,说来说去,不过是一群在宫里头,不上不下的人,想要抱团而已。
许婕妤多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如今这宫里头暗流涌动,谁都说不清楚到底会出什么事情。若不在这个时候结盟,一朝遇事,她们这样的人是抵不住那洪流的。
好笑的是,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样的抵抗,不过是在徒劳,却仍然会这么做。
“许婕妤,你可知道,那个叫惊蛰的到底是谁?”
金嫔开口时,许婕妤差点没有发现她的来到。金嫔是这一次选秀,跟着贵妃那一批人被选进来的。
相较于这一批新人的搅风搅雨,金嫔算是里面比较安静的一个人。许婕妤眨了眨眼,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活得长久一点。
不过安静是安静,她的性格还是有些娇纵。听闻她的宫里,可是出了不少打骂宫人的事。
“妾身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过能让陛下喜欢上的,也定然是有些本事。”
许婕妤说着一些客套话,“姐姐不必担心,陛下就算再贪野味,又怎可将整副心神放在上头,再过些时日,这样的趣味也就散了。”
许婕妤说着有些言不由衷的话。
最开始她想要试探乾明宫的那位,没
()有得到半点回讯的时候(),她以为是那个人自视甚高?()_[((),不肯结盟。然而后来,更多的人铩羽而归,才让许婕妤猜到另外一个可能。
如果不是惊蛰拒绝了这些人,而是这些人的来访,从一开始就没让他知道呢?
从宁总管那个架势来看,这也并非不可能。倘若真是这样,许婕妤对于惊蛰的判断就要稍加更改。
景元帝这赫然是要将人庇护在羽翼下,不肯叫他经受风吹雨打。
而今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是宫妃想要和家人来往接触,还是大有可为的。景元帝本没有限制,这些时日,许婕妤也与家中来往过去书信,大致知道了现在宫外的情况。
陛下已经将太后压入了牢狱,现在关押在哪里不得而知,连带着德妃也被废除了妃位,跟着太后一起关押。
太后的娘家已经树倒猢狲散,根本没剩下多少人,之前勉强撑起来的旁支,现在也几乎没了干净。
黄家,之前是何等权势滔天,在太后的庇护下一帆风顺,短短不到两年就已经是现在的模样,这很让许家担忧。不仅是许家,有更多的世家,唯恐景元帝对他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