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太子谢迢也讪讪地,不敢接话。论地位当然东宫贵重过兰台令,可赵灵应一张嘴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的。
上官玗琪在此,再多嘴,他怕被赵灵应抢白得颜面尽失。
这边赵灵应一口一个美人,声音虽不大却也不小,公仪休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原本就担着自己和师父的心,又多了一重大不痛快。
阿秋好歹也是他师妹,亦是兰陵堂的神兵堂主,这般被人当作盘菜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身为兰陵堂的大师兄,他着实很难觉得有面子。
他的脸色不自觉地就拉了下来。
这变化被对面的公冶扶苏尽收眼底。
公仪休之前曾以段少安身份托他向阿秋传话,因此公冶扶苏亦大约知这二人关系并不普通。
他隔着屏风对着公仪休,以下巴向场中顾逸的方向微一示意。
只见白绫遮目的顾逸微微转侧,右手抚琴间隙出掌如电,从容挑起案上铜爵,向赵灵应面门飞射而至。
赵灵应也是反应极快,立即张口咬住铜爵,向后以铁板桥之势卸去力道,倒退数步,振衣而起。
公仪休故意鼓掌道:“赵昭容好身手!
比那舞伎亦不遑多让!”
又笑道:“少师大人这是敬你酒呢!”
赵灵应如何不知他故意取笑,呸的一口,正将铜爵吐到公仪休面前案上,冷然道:“本官代少师,敬你左相一杯罢!”
只此便可看出顾逸武功之高,而赵灵应应变之。
这铜爵经历了顾逸掷出飞射、赵灵应衔杯倒仰外加回身吐出,再落到公仪休面前,其中的酒居然只洒了少许,还有大半杯涟漪微荡。
公仪休只觉顾逸这一口气替他和阿秋出得妙极,微笑将爵徐徐推至赵灵应面前道:“这可是少师敬昭容的心意,本相不敢领。”
公仪休也是倒霉,他离赵灵应最近,又偏生这会来凑热闹,故赵灵应正好啐在他面前,出了心头这口气。
不然,她虽然敢犯上,亦总不至于吐到天子或者太子面前。
这却是继阿秋与司空照显阳殿顶决战那夜,他被赵灵应盯了一晚上之后,赵灵应再一次当众明晃晃地赏给他的“美人恩重”
了。
宸妃打圆场道:“少师持重守礼,他如今亲自为白纻舞配乐,都不肯以目视美色,我们这般公然议论舞伎,对他亦是不敬。
他只掷爵警醒,已算轻戒了。”
谢朗面上更是尴尬。
他略滞一滞,然后才道:“朕并非看那舞伎看得入了迷。
朕看的,只是《白纻》而已。”
一言既及此,他再度喟叹出声。
前朝中郎将,今日帝王,两朝宫中曾经度过的数十载岁月,龙座上高踞的这十来年,他的心中是否亦有无法弥补的空白与遗憾?
宸妃自少与他相识相知,柔声道:“这点,臣妾知。
我们……都知道。”
她说的“我们”
,却是面向着赵灵应的方向。
但赵灵应啐完那一口之后,便径自掉头离去,连宸妃的酒也不敬了。
而端居于官员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