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些人似乎非富即贵,张怀易思忖片刻,还是指了指外头的巷子,道:“有个通缉要犯死在了这条巷子,死的位置在拐角,只有在这雅房才能看见,这定房的人之前几乎每五六天就来一回,人死后,却忽地一个多月没来,”
张怀易看了看一直未出声说话的安逢,刻意施压,厉声道,“本来本官觉得或许是证人,现在看来,怕是贼人!你就是包了这雅间的人?命案当日,你在做什么?”
安逢看了看窗外,说:“大人恕罪,小人不知人何时死的,又岂知我那日在做什么?”
张怀易未诈出来,心下疑虑散了些,可他办案心切,眼前的安逢又是不可错过的线索,兴许会瞧见什么,于办案有利,张怀易缓了语气道:“本官要将你带走问话,可有异议?”
还未等安逢出声,向童便又道:“大人,可否待小人禀明我府主上,再去大理寺……”
张怀易不耐:“你家府上何人?大理寺和刑部拿人想必还不用看人脸色。”
既然是与命案相关,向童也顾不得迂回,便倾身说了安逢身份,张怀易目露惊诧怀疑,他看了安逢片刻,房中一时沉默。
张怀易虽不待见凌初,但还是对军功赫赫的凌君汐带着点儿敬意和忌惮的,可面前这人实在不像凌君汐的儿子。
张怀易怕中套:“本官听闻,凌将军是打了把玉刀给他儿子的。”
这话摆明了是不信,安逢也面露难色:“娘亲给我打的玉英刀,我今日未带。”
“可有其他将军府的凭证?”
安逢摇头,出入匆忙,想着也就吃一顿饭的时候,不会出什么事,哪知会碰上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办案拿人。
张怀易见他们拿不出来什么,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道,“死的犯人是陈一示,乃佞王余孽,尔等贼人还敢攀咬将军府!意图不轨,怕也是佞王残党!”
张怀易面有怒容,挥手斥道,“拿下!”
陈一示和佞王同党这话一出来,安逢等人神色惊变。
江晟本来还算勉强镇定,听到这话已是怒火重重,他狠狠一拍桌,话语之间掩不住厌恶愤怒,吼道:“大人好歹是京中官员,也该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腌臜话?我们等人出来吃顿好菜还跟佞贼萧阙扯上关系,也未免太晦气恶心!”
他亲生父亲江一存被萧阙等人活活折磨而死,连尸首都没留全,亲生母亲更是因此郁郁而终。
江晟没见过父母,无甚感情,但他有个对佞王仇恨入骨的哥哥,于是自小便就憎恶佞王等人,听到这话哪儿能平静?
安逢愣在一旁,他在听到陈一示这名字时已是神智恍惚,心跳急促,那个名字于他而言仿若惊雷乍响,震得耳颤,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陈一示!陈一示……
好熟悉的名字!是自己曾经听到过?娘亲当年跟佞王有牵扯仇恨,自己听过不足为奇……
可是他心里为什么这么害怕?痛苦和恐惧,迷茫和仇恨,种种情绪交杂一处,绞得他胃里翻滚,有种呕意。
安逢面色发白,他不自觉地抠着自己掌心,不过一瞬就觉着刺疼,恍过神来。
好在众人都被江晟突起的怒火吸引了注意,无人看见他发白的脸色,安逢平稳心绪,颤声开口道:“大理寺办案讲究证据,这与佞王同党的重罪,我更是认都不能认,不如大人让我护卫回去取我府牌,或者是让我娘亲来一趟……”
“何必劳烦义母?”
众人闻声看去,向童没想到人会来得这么快,半惊半松地松了口气。张怀易见凌初出现,按捺下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