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的意思是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这话刚说完,明慈想到它对喜欢的理解也不对,立刻又补充:“就是你对火的感觉。”
怪物对被火灼烧的疼痛感记忆犹新,此刻恍然大悟,原来它对火的感觉又叫做讨厌。
但是,为什么明慈讨厌被舔?
小咪经常舔他,他没有禁止,还喜欢小咪,饲养小咪呢。
怪物想来想去都不明白,直线型的简单思维乱成一团。它迷惑不解地问:“小咪舔明慈,明慈喜欢小咪。我舔明慈,为什么讨厌?”
“明慈喜欢我,饲养我,被舔,为什么讨厌?”
明慈神情微微一变。
怪物不仅从他这里汲取知识,还在模仿他身边的人和动物。它竟然以为模仿小咪,可以得到同等的待遇。
该怎么解释?
难道能告诉怪物,小咪是无害又可爱的宠物猫,而你是危险又恐怖的怪物?
恐怕解释半天只是白费口舌,因为怪物压根不会共情,难以理解人类对它的天然恐惧,也就无法明白这种双标的潜在原因。
想到这里,明慈避重就轻,狡猾地回答:“因为小咪很乖很听话,所以我不讨厌它舔我,但是你不乖,总是乱跑,我当然会讨厌你。”
“很乖很听话……”
怪物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大声反驳,“小咪现在不乖,它不听明慈的话!”
明慈:“你说得对,它现在不听话,所以被我送走了。你也想被我送走吗?”
怪物立刻回道:“不想!我和明慈在一起,不要走。”
话音未落,他掌心的“小毛刷”
倏地变回平滑的小烙印,迅速回到手腕内侧,安安静静地待着不动了。
明慈悄然松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把冷掉的鸡蛋面端了出来。
耳边终于清静了,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不急不缓地吃完晚饭。
这天夜里,怪物一直没有吱声,让明慈少有地睡了个好觉。
直到次日早晨,他自然醒来,才听见它在喃喃低语。
“明慈讨厌……但是我听话……很乖很听话,明慈不讨厌……所以我可以……”
明慈听得眼皮直跳,冷不丁出声:“小红,你在说什么?”
怪物似乎完全没有隐藏想法的习惯,只要明慈问了,它就坦率回答。
“小红在说,明慈不讨厌,所以,我可以舔,也可以进去。”
一丝莫名的危机感浮现心头,明慈腾地坐起身,翻过手腕,警惕地盯着怪物:“什么进去?进去哪里?”
猩红欲滴的烙印开始发烫,就像昨天下午尝过血的那个时候,它的话音变得格外甜腻黏糊:“想进明慈的……吃掉明慈的……”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描述,所以最关键的词它没有说出来。
这语焉不详的话落在明慈耳中,无疑是血淋淋的宣告。
一股阴冷瘆人的寒意猝然窜上脊背,他喉结轻轻一滑,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声音:“进我的什么?吃掉我的什么?”
“唔……”
怪物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解释,“进明慈的,身体里面,吃掉……里面的……唔……”
明慈用力吸了口气,咬牙道:“我知道了。”
他颈侧的淡青筋络绷得略微凸起,过了十几秒,实在压不住情绪,指尖紧紧掐住烙印,接着问:“我给的血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进我的身体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