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心中大骇,赶忙伸手要去扶龙赢天,龙赢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弯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自个儿从地上站了起来。
龙赢天斜着眼睛看沐青,他在长公主的生日宴上见过沐青,认得她。
龙赢天淡淡扫了沐青一眼,也不问她话,就这么站得远远的,两颗灰色玻璃珠一样淡漠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沐青。
沐青往左右看了看,旁边没有一个人。龙赢天原来不是在院子里面巡逻,而似乎是在里面受了气,动了怒握着剑要往外走。
沐青不知道要和龙赢天说什么,龙赢天看起来也不像要把她赶出去。
沐青摸了摸脑袋,冲龙赢天嘿嘿一笑:“我迷了路,乱走到了这里,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儿?”
沐青这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门外匾额上老大几个金色的二王爷府字样,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看不到。
龙赢天也不戳穿她,只依旧握着剑柄,乜斜着她道:“二王爷府,擅闯者死!”
沐青看龙赢天这架势,好像要和她干架了。这便咬了咬牙,摆出架势要和龙赢天动手,一边嘴里还不依不挠,恶狠狠道:“死了也要进!”
倒叫龙赢天吃了一惊,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动了一动,又松开了。
龙赢天转过身去,也不看沐青,依旧不急不慢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候,凉凉飘过来一句:“你要找的人在右手边第二间的花厅“拾”
夫齐门。”
沐青一愣,条件反射般吐出两个字:“谢谢。”
再往回一看,龙赢天早已走了,连影子都不见。
沐青一路躲躲闪闪,回避着川流不息的婢女和侍从,二王爷招待青衣还真殷勤,沐青一路走,看着婢女手上托盘里的鱼翅熊掌,心里老大一股不舒服。
好容易进了花厅,沐青赶忙运起轻功在房梁上藏了起来。下面摆着一桌酒宴,两头坐着的恰好是青衣和二王爷龙震天。
龙震天笑容谄媚,不停地给青衣倒酒夹菜,青衣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淡然,龙震天给他倒酒,他接过了,却不喝。龙震天给他夹菜,他都放在碗里,一口也不动。
龙震天白忙活了半天,放下碗筷,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哀戚地望着青衣道:“青衣,你就不能原谅我么?这么些年了,你见了我,从来也不笑一下。”
青衣抬了抬眼,狭长的黑眸凉凉地扫了眼龙震天,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我不正笑着么?”
龙震天呼吸一窒,一时冲动,一把握住了青衣的手:“青衣,你听我解释,我那个时候真的是迫不得已。我有做万全的准备,你不是也没事吗?青衣,别再怪我了,行吗?”
青衣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两抹暗色的阴影,沐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龙震天那样紧紧握住了青衣的手,青衣却不避开,一动也不动,沐青在房梁上看着,心里不知不觉酸气更甚,还隐隐约约有一股火气在往上窜。
青衣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声音沙沙哑哑对龙震天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求你“拾”
夫齐门。我不想去青国,你得帮我。”
龙震天忙不迭连连点头:“是是,自然不能去,万万不能去。”
这便意乱情迷,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了触青衣的嘴唇,一面感慨万千,追忆往昔似地握着青衣的手道:“青衣,那个时候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青衣,这么些年不见,你一点儿也没变,不,你比以前更美了。青衣,能回到我身边吗?”
青衣低头敛睫,也不言语,既没有推开龙震天,也没有答应他。
沐青在房梁上看得一股恶气直冲头顶,火都要从头上冒出来了,龙震天都要把嘴贴到青衣脸上了。
这个时候她要再不现身,就不是人了!
沐青“哗啦”
一声捏碎了手边的房梁,身形从天而降,落到青衣和龙震天中间,一脚踹翻了桌子,同时把青衣拽到身边,戳着他的胸膛便是一通大骂:“柳青衣,你混蛋!你忘了?你都答应过我什么了!不准再让别人轻薄你!不准再让别人碰你!一转身你就给我忘了!今儿我非扒了你的皮!”
一面骂,一面恶狠狠在青衣挺翘的屁股上下死劲拍了两下。
青衣神色一变,脸上难得带了几分慌乱,伸手来抓沐青到时候,把旁边台子上一个花瓶都带着打碎在了地上。
“哗啦”
一声,龙震天勃然大怒,拍着桌子一声怒吼:“哪里来的泼妇,敢在本王府上撒野!”
一面喊,四周瞬间围上了数百名身披盔甲,手持利剑的士兵,把沐青团团围了起来。
青衣面色大变,一把拽住沐青的腰带,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双手抱拳对龙震天道:“二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她才刚刚下山,不太懂规矩“拾”
夫齐门。”
说话间,周身煞气四起,呼喇喇竟似在平地里卷起了一阵狂风。
青衣竟运起了全身的内力,眼神锐利如刀,狂乱而又戒备地盯住了四周围绕着沐青的士兵,同时右脚顿地,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一副要是有人敢上来动沐青,他就要同那个人拼命的架势。
龙震天心中一动,他和青衣相交多年,从未见过青衣摆出这副不顾性命,要与人拼命的架势。
当下心中烦乱更甚,怒吼一声冲士兵下了死令:“来人!杀!给本王杀了这个泼妇!”
青衣闭了闭眼,面露悲色,这便要抱起沐青,运起全身的内力把沐青扔出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