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树朝她扑过去,用力抱着她的腰,低头用牙咬住上衣的布料,往上拽去。她缩着肩膀呼呼的笑,两只手抓着平树发烫的耳朵,就跟玩小狗耳朵似的捏了几下。
睡衣和枕头被踹在了地上,平树觉得自己视觉听觉和触觉全都搅和到一块去了。他甚至有种错觉,他俩像是年关时家乡重逢的中年男女,在落雪路上没有行人只有炮仗碎屑的时候,他俩在廉价的招待所里,扯着彼此的衣裳重温旧梦。
平树从青春期遇上她,从此现实生活都像是梦影,就只有夜里梦见她的时候像是真正的时间流逝,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长大成年。
但能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他的手按在她后背上,手比他自己想象中更大,更指节分明,她的腰并不会比他张开的手宽多少;但他的手指比想象中更粗糙,更虚弱,他不敢使劲似乎也握不住她。
项圈成了摆设,她没有太欺负人,平树反而有些不适应。
俩人的沉默里有太多细碎的呼吸、轻笑,也有一些干巴巴的似乎破坏气氛的话语。
平树只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你躺着吧。”
“什么?我也不能说不懂……”
“宫理!我不用查资料!你别去拿光脑!我真的不需要看教程——”
“唔。嗯?我没有一直在呼呼喘。你别这么说。”
宫理仰躺在床单的皱褶上,歪着头端详他,
皮肤像是月光下的白瓷,舒展又坦荡。平树有些承受不起她的目不转睛,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眼睛,宫理甩甩脑袋躲开他的手。
她偏要推着他肩膀,躬身去看,还咂咂嘴评价道:“你确实各个方面都比以前长大了。而且比以前更深的粉色——唔?捂我嘴巴干嘛?”
她不让捂嘴,平树脑袋上都快冒蒸汽了,只能靠亲吻她,让她别盯着看了。
平树想象的有一万种浪漫,但却也充斥着许许多多的尴尬和生涩。
比如他从宫理说什么“一周五次”
之后,就……买了好几盒……。放在屋里也不合适,他就收在自己的身体里,果然到用上的时候。
这时候从自己的收容里往外拿很容易,但手汗津津,也因为摸过她而湿漉漉,他想偷偷拆包装半天也没拆开,弄得动静太大,宫理又坐起来,盘着腿看他在那儿拆包装。
然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抢过,用牙咬着边缘给撕开了,然后拎出来递给他。平树抿着嘴唇接过来,尬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哪里才好,宫理好奇:“好薄哦。这要怎么戴?这样就行?”
他有点急道:“你别看着。”
宫理撇了一下嘴角:“跟什么宝贝似的,还不让人看。我眼睛可以扫描,回头打印出几百根来!”
平树恨不得啊啊啊大叫打断她的胡言乱语。
但她还是拧过腰去没看他,平树紧张的半天搞不好,连这个的使用教程,都是
他昨天夜里自己瞎想的时候,鬼使神差找视频学的。
他额头都有点冒汗才戴好,抬起头来才发现宫理已经百无聊赖的开始玩枕套的纫线边角了。
平树到此时此刻也觉得氛围都破坏了。
他忍不住沮丧起来,相比于少年时候,宫理所谓是在“玩”
他,但他事后细想来,她总是……带来恰到好处的体验,让他烙在心里忘不了。
……而不是像他这样什么都没做好,表现的这么差。
甚至像是干巴巴的完成任务。
他为什么总是这么被动,他为什么总故作一个等待、受害或被推着走的角色,明明他心里的真实渴望,都已经膨胀到几乎爆炸。
平树忍不住想,脱离当时的环境了,他已经变得不再特殊了,宫理不再需要他。如果还表现这么差,他恐怕真的没机会……
宫理忽然隐约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吸鼻子声,她惊奇道:“我都没欺负你,你怎么又哭了。啊,因为说我要打印做出几百根吗?就吓唬吓唬你的——”
平树朝她趴过去,从她背后抱着她,脑袋埋在她肩膀上,不让她看自己的脸。他牙齿磕在她肩胛骨上,半晌才道:“才不是。”
宫理:“那是什么?”
平树垂着脑袋,黑发遮着颤抖的睫毛:“我就是想你。想跟你做。跟什么结婚、什么约定好的几次都没关系……”
他手从她与床单之间挤进去,按在她胸骨之间,那颗人工制造的赛博
心脏锤击的地方,吸了吸鼻子道:“其实,宫理对我而言,一直都是人。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他轻轻地咬着她微微出汗的肩膀,声音通过她的皮囊传导着:“就像是你在那段时间里,给我、给我们拍了一部电影,而我这十几年全都靠一遍遍看那部电影度过的。”
宫理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就是在这时候挤进来的,她微微蹙起眉头,困惑又难耐,似乎感觉是情感与真实一同挤到她心里来。
平树反应比她大得多,他微微直起身,撑在两侧的手臂都有些抖,被刺|激的大口吸气,却也更加哽咽:“宫理,我有时候想,那时候你就应该把我牵走。把我关到哪个小星球上。就把我当个道具、用完之后杀掉吧,我有时候真的害怕……我怕这种感觉,都只是狂信徒能感觉到上帝似的那种错觉,而你根本只是戏谑的看着所有人,只是当这一切是一个小游戏。”
宫理眉头蹙起来,她趴在那儿,脸压在手背上,心脏剧烈跳动,奇妙的生理体验与他剖白的话语凑在一起,她感觉到了这个行为超越她理解范围的复杂。
而当几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后背上,宫理猛地转过头半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昏暗的房间中,平树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是泪,他咬着嘴唇,哭的脸颊涨红极其狼狈,却没有停下来,像是要把话语凿进她心里。宫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