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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千八百公里外的另一边,灰尘飞扬,楚然在没有光的世界里磕磕绊绊。
以前楚然觉得,即使自己受了挫,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但没关系她依旧能跟上凛颜的脚步。
但现在,楚然感到有些勉强了。
凛颜在越来越往上走,自己却深陷在起步阶段,需要在中规院工作三年才可评定中级职称。
她不知自己在烦心些什么,明明事情按正常的路径发展了,但似乎又背道而驰。在见习建筑师的位置上干杂活、画楼梯厕所大样图,是在积累经验……她说服不了自己。
“楚然你今天记得把图纸画完交上去。张浩鲲跟我去看现场,下午就不回公司了。”
姚工出门前,还专门嘱咐楚然一句。
明明是同期入职的研究生,为何那人就能被带着出方案设计、见甲方呢……歧视女性。
“出实地勘查太累了,你就在办公室扎扎实实地干啊。”
何妨讲最认真的笑话。
以前葛工带她的时候,虽然加班常有、朝令夕改,但楚然上手做过标书、见过业主,如今反而越干越回去了。
楚然不是没与所长提过意见,但那位只见过几面的所长似乎最擅长于甩锅和东拉西扯地推脱。
——她见到了光照不到的、灰蒙蒙的混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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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颜我……”
楚然的悲愁还没吐露,比安慰更先到来的是匆忙的言辞。
“我还有点工作,晚点聊。”
甚至连‘聊’字都没听完整,通话就挂断了。
雾霾严严实实地把阳光阻隔在外面,空气化成干燥的风,一点一点地扩散出悲苦来。
窗外的景物是苍白的,楚然找不到支点地躺进被子里。
“早晨八点半大多数人都在休息吧。”
她这样想着,翻动通讯录的指尖渐渐停在‘敖圣允’三个字上。
“喂?”
敖圣允的嗓音慵懒,带了丝低哑。
“睡懒觉呢?吵醒你了?”
“嗯,不过一般来说是吵不醒的。但我给你设置了特殊铃声。”
“那你要继续睡吗?我讲的事情会有点长。”
“不用。你说,我在听。”
“我最近遇到……”
在与敖圣允的通话期间,凛颜打过来过一次电话。但楚然失措了一秒钟后,便直截了当地挂断掉它,如凛颜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