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瞬间,虞情已经不再是当年被老领守护的幼崽,而是真正的狼王。
秋韶挣扎着,勉强在虞情的压制下抬起脖子,这个角度,让他能够清清楚楚的将这位新晋狼王的神情尽数纳入眼中。
冰冷,无机质,极度的凶残和阴险。哪怕是那样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也只能让人不寒而栗。
可秋韶却在这样彻骨的寒意中,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警惕和一种近乎悲怆的决绝。
它不会留情,老狼王的死相历历在目。就因为上次迁徙中,他不顾老狼王的阻拦,强行护住了那匹扰乱队伍的小狼,最终却导致了老狼王的去世。
这是他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悲剧。而受过重创的狼,永远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哪怕他面前的是一只贪玩的幼崽。哪怕这只幼崽,是他兄弟的幼儿,在族群生存面前,全部都是疲乏无力的空话。
虞情这一口,咬得果决,那一瞬间,秋韶觉得自己要死在虞情的收力。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然而虞情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太蠢了,你们都是蠢货”
“”
秋韶要动,可虞情还没完全出戏,身上野兽的血性未散,压着他肩膀的力道依旧不可撼动。
“你最好现在放开我”
秋韶勃然大怒。
可虞情的语气却是挑衅十足,“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场面吗”
“三年如一日,每届练习生第一堂演技实践课都是动物大迁徙,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看到眼前这一幕吗”
“你太放肆了”
“是你太笨。”
虞情从秋韶身上爬起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道,“亏你还自称才华横溢,难道就没看出来,不是当初时年演的有问题,是导演的拍摄角度不对”
“导演”
“对。那个导演自己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他没有将时年这一幕的精髓拍出来,而当时还经验不足的时年,还并不知道如何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镜头之下。”
“知道我为什么起手那么站位吗”
秋韶盯着虞情的脸,顿时恍然大悟。
虞情是有预谋的。他开始分明站在镜头偏右的地方,可这么一扑一咬,却已经重新回到了镜头正中。最佳的拍摄位。而只有在这个位置,才能让摄像机将他眼神中的微表情变化过程,全部拍摄进去。
与此同时,当年的狼孩是从老狼王的手中接管的位置。
他从接管到现在,一直保留着中心位。也是对老狼王的怀念。
毕竟,从老狼王死,到狼群再一次被逼迫迁徙,中间相隔不过白天。
秋韶难得神情恍然。虞情见缝插针。
“这本来是最简单的技巧,如果你当你好好教他,而不是让他在无数龙套里摸打滚爬当个野路子。所以”
虞情的话充满了蛊惑,“后悔吗”
“”
当然。强烈的悔意猛烈的冲击着秋韶,他心脏抽痛,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揉碎了那么难受。
他下意识看向虞情,但眼神却躲避了许多。
最终,他只能慌忙把虞情从自己身上推开,从地上站起来。
这次,他全然没有评价关于虞情演技的任何相关,只是草草下了课,然后离开了教室。
任谁都看出他的狼狈。
教师门口,秋韶和余锋擦肩而过,两人对视,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丝丝的愤恨。
“你和你的小玩意策划的一场好戏”
秋韶脸色苍白,开口就落了下风。
余锋僵硬的挑起唇角,看着他脖子上刺眼的齿痕,回给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这是你早就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