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作為康熙的表妹甚得?寵愛,而作為內定的貴妃選秀也不太可能繞過她去,更重要的是,憑著雲珠對她的了解,她對康熙有著非一般的占有欲,對於進宮的人?,自然?是能少一個算一個。
有寵愛有身份有動機,這件事情?,非佟佳氏莫屬。
雲珠迅地做了決定。
「夏荷,夏荷。」雲珠揚聲喊道。
「主子。」夏荷放下手中的料子,應著走?過來。
「我記著上次佟佳主子送來的料子,你做了條抹額?」
「是呢,主子您還誇我針腳細密,做得?很好呢。」夏荷喜滋滋地說道。
「好夏荷,還得?煩你將這抹額找出來,再?找個好的匣子裝起來。」雲珠笑著吩咐。
夏荷神色困惑,聽著吩咐找出一個檀香木雕葡萄枝的小匣子,將抹額放了進去。
雲珠拿著匣子反覆打量,木頭是好木頭,雕花是好手藝,裡面?放著的抹額更是精緻非凡,將這當禮送出去很拿得?出手了。
「明日?里去正殿的時候,將這匣子帶上。」再?找不出能挑剔的地方,雲珠滿意地將匣子放到夏荷手上。
自從佟佳氏從溫泉行宮回來後,宮中諸人?好似形成了慣例,每日?晨間從永壽宮問過安後,總會繞到景仁宮坐上一坐。
雖說這隱隱有著和永壽宮打擂台的意思,但佟佳氏也沒?明著說這是請安,只是宮中嬪妃交流感情?罷了,鈕祜祿氏也不對此這發作,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這一日?的景仁宮同樣熱鬧。
雲珠坐在人?群之?中,時不時和萬琉哈氏、覺嬋氏耳語幾句,畢竟他們幾人?都是同一批的秀女,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情?誼。
萬琉哈氏和覺嬋氏剛承寵的時候見著雲珠尚有著幾分不自在,但見著雲珠確實不將那事放在心上,幾人?便又自然?的聚在一起。
她們在宮中尚且無足輕重,在永壽宮時有資歷的,家族好的妃嬪和鈕祜祿氏談笑風生,他們幾人?輕聲說笑,在景仁宮同樣如此,唯一的區別不過是雲珠住在景仁宮,對著各項事情?更熟悉罷了。
比她們更加安靜的,只有大佟佳氏,無論在永壽宮還是景仁宮,她都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就如透明人?一般,如果沒?有姓氏撐著,還不知道要被遺忘到哪裡去。
這一日?照舊說笑一番便散了,佟佳氏被奉承地紅光滿面?,心情?愉悅。
雲珠瞧著佟佳氏心情?大好,便落了一步,等眾人?都離開了,還不等雲珠開口,佟佳氏便問道:「今兒?倒是多留了幾刻。」
「承蒙主子娘娘賞賜,臣妾宮中多了許多精緻的料子。」雲珠笑意盈盈地說道:「我這宮女粗粗笨笨的,但這一手針線活很是看得?過去,特特用您賞的料子做了抹額,孝敬給您,還請您給我們一個孝敬的機會。」
說著便從夏荷手中,接過匣子,遞給佟佳氏。
檀香木的匣子散發著木頭的清香,佟佳氏打開匣子,拿出抹額,只見這抹額確實如雲珠所說,針腳細密,活計鮮亮,看著便是用了心的。
一時心情?更好,笑著看向?雲珠:「你的心意我收了,有什麼?事情?便直接說吧。」
雲珠似是不好意思,羞赧著透露:「稟娘娘,臣妾娘家的妹子,今年也在選秀名單內。」
「哦。」佟佳氏的聲音明顯變冷,眼中嗖嗖射出冷光:「莫不是想著讓本宮幫忙,將你妹妹留下?」
雲珠臉漲得?通紅,慌得?連連擺手:「萬沒?有這等痴心妄想。」
聽了雲珠這話,佟佳氏的神色才算緩和下來,對雲珠的請求提起了幾分興。
「臣妾深知妹妹不是靈巧人?,蒲柳之?姿怎配伺候萬歲,她麼?笨手笨腳的,若進了宮還不知要闖出什麼?大禍,還請娘娘幫忙,將臣妾妹妹牌子撂了。」雲珠吞吞吐吐的將請求說完。
聽完雲珠的話,笑容終於又出現在佟佳氏的臉上,給了雲珠定心丸:「我便知道你是個好的,這件事你且放心交給我吧。」
得?了佟佳氏的準話,雲珠終於放下心來,如此這樣,雲珠跑景仁宮的次數更頻,和佟佳氏相處越發的多。
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樹梢的黃葉便又落了下來,被風吹著在空中打著旋,溫度一天天的冷了下來,雲珠的宮裡也點上了銀霜炭,又是一年冬天到。
雲珠進宮也已一年了。
宮裡的習俗年年不變,還是重複著那些熟悉的事情?,冬至祭祀、臘八粥、過小年,趕年獸,在聲聲爆竹中,一轉眼,康熙十五年便這麼?結束了。
外地待選的秀女也進了京城。
第35章算計
正月十?五雲遮月,過了十?五,年?節的氣氛逐漸淡了,外地的秀女也在京中待了不少日子,連帶著京里脂粉鋪子的生意都好了幾成,宮中終於閒了下來,準備選秀了。
對旗人?和包衣女子而言,選秀是天大的事,選秀便是她們人生的分水嶺,對八旗貴女,選中了得到賜婚,從此進入門當戶對或者更高門第的家庭,撂了牌子也能自行婚配,但對於包衣,在此之外還添了選為宮女的風險。
說選秀是她們命運的分水嶺也不為過。
這讓待選的秀女忐忑不已,京內的秀女連年?都沒過踏實,更別說遠道而來的那些京外秀女了,期待害怕忐忑思家,種種情緒交雜,更是恨不得儘早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