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看洪思音還能好好出現在自己面?前就知道,喬良澤一定是沒有選擇這個最優解。或者?說,他沒辦法?選擇。
宋知意摩挲了一下手心?里?的韁繩,心?里?很快就有了推測。
萬博宏,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影響全局的變數。
萬博宏是個老實孩子,母親去世後只留下了他和上小學的妹妹相依為命,這個妹妹也只是萬博宏的媽媽收養的,和他沒有血緣關係。
妹妹是萬博宏最外露的軟肋,誰先搶到,誰就占領了先手。
喬良澤不會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的存在,但?只要萬博宏不同意,喬良澤想把他妹妹從全封閉學校接出來就要費上一大番工夫,而這個找人消耗的時間,很可能會讓他失去先手。
因為洪思音那?邊還有一個歐靈靈,他曾最瞧不上的戲子,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歐靈靈此人有些?城府,但?年紀太輕,她的野心?在喬家那?些?老狐狸眼裡?幾?乎是攤在明面?上的,因此,即使喬念文那?麼喜歡她,她還是沒能順利坐上喬家女?主人的位置。
現在喬家內部亂了起來,但?對於歐靈靈來說,這就是她的機會。
歐靈靈會選擇向洪思音投誠,這是顯而易見的,而她的投名狀,八成就是萬博宏的妹妹。身?為萬博宏的青梅發小,她想把妹妹找出來簡直輕而易舉。
也就是說,喬家的兩個繼承人,都站在了洪思音和柳家這邊。
無論喬良澤怎麼努力,都是板上釘釘的失敗結局,難怪喬老爺子會被氣進?醫院,病情?又迅惡化,一腳踏進?棺材。
那?麼下一個問題就來了。
洪思音在這種緊要關頭來找枝小姐,是為了什麼?至少,肯定不是為了加喬家的消亡。
「吁——」宋知意叫停馬兒?,抖動韁繩,讓它轉身?正對著洪思音的棗紅馬。
「洪女?士,」她張口輕喚了一聲,語氣平靜而篤定,「你是想讓我幫你對付柳家,對嗎。」
洪思音心?髒一緊,準備好的說辭全然忘之腦後。
習慣了說一句話拐十個彎的勾心?斗角,洪思音已經很久沒見到枝小姐這樣?直來直去的人了。而且,僅僅是一句「喬老爺子快死了」,枝小姐就能推測到出自己的真正目的,看來,枝小姐知道的東西比她想像的還要更?多。
只希望,千萬不要是最糟的那?種情?況。
久久沒有的指示,兩隻馬兒?互相蹭了蹭腦袋,默契地低頭原地吃草。
洪思音端坐於馬背,兩手緊握韁繩,指尖用力得有些?發白。
她再一次認真端詳枝小姐。
一身?黑白色騎裝襯出她修長利落的身?形,臉上依舊戴著精緻貼合的面?具,以銀色為底、用琺瑯釉彩畫了精細的花紋。眼眶處的空洞掏得也精緻,眼尾處上挑得很高,恰到好處地遮掩住了她真正的眼型,又不遮擋視線。
面?具下的雙眼瞳仁黑白分明,看過來的眼神帶著乎年齡的沉靜,偶爾只看這雙眼睛時,她都會懷疑枝小姐是不是連年齡都造了假。
洪思音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見過的年輕人沒有上萬也有千百,卻是第?一次見到枝小姐這樣?的,沉靜、平和,好似水一樣?沒有偏好,看起來一絲攻擊性也無。
也是因為這種眼神和性格,不知多少人面?上恭敬、私底下卻嘲笑枝小姐只是被推到明面?上的傀儡。
兩年前,也曾有人在她耳邊說過這種話,那?時枝小姐恰好就在附近,什麼都沒說,只是留下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後來不過半個月,那?人就再也沒在她面?前出現過。
倒不是發生什麼血腥的事,而是她的家族從此在安川市消弭,捲起鋪蓋回了老家,再也不夠格在她面?前出現。
終究是下面?人的事,沾染不到洪思音身?上,她從未在意,只當枝小姐是個異軍突起的小輩,但?也僅此而已。
還是她這些?年,日子過得太舒服了些?,敏銳度都低了許多。
洪思音忽地低笑一聲,緊繃的身?軀驟然放鬆。語氣也帶著幾?分無所謂的味道。或者?說,愛咋咋地。
「對,我是想對付柳家,喬良澤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柳家也都是一群不相上下的垃圾。」語氣近乎咬牙切齒了。
她當年懷上喬念文,何嘗不是被算計的結果。既然人人都當她洪家、當她洪思音是塊人人可咬的肥肉,那?她也要讓這些?人燎出一嘴血泡來!
洪思音道:「既然您什麼都知道,那?我也不瞞您了。喬良澤打心?里?看不上我,也是因為他這種心?態,才方便了我對喬家的業務動手腳。這二十多年,我可不是什麼都沒做。」
宋知意不發一言,時不時點下頭表示自己在聽。她當然知道洪思音不是表面?上那?個和喬良澤相愛相殺的「怨婦」,不然,原本的故事線里?,柳祈梵也不會那?麼順利地吞併?喬家產業。
「……我知道您和柳家有些?交情?,」洪思音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不要插手我和柳家的恩怨。」
「嗯?」宋知意自信的表情?險些?沒繃住,前半句暫且不論,但?後半句,「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插手?」
雖然她確實想過,但?也絕對不是幫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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