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停下来,空出只手推开谢祈枝小狗一样乱拱的脑袋,看他一眼说:“你幼不幼稚。”
如果谢执蓝在这里他一定会震惊,不管在谁身边都游离在外,说话做事全凭心情,懒懒散散像个弟弟一样要人操心不断的应淮,居然也有说别人幼稚的时候。
他没有继续追问,谢祈枝偷偷松了一口气。
可是没过多久,应淮突然说:“对不起。”
谢祈枝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不知道,话说重了。”
谢祈枝有些纠结地拧起眉头,盯了两秒他锋利如旧的眉眼,转开脑袋,迟迟没有应声。
午间,林荫道都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应淮逆着人潮往里走,谢祈枝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很容易对上一些好奇的目光。
谢祈枝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垂下眼睫毛,脑袋埋在应淮肩头,白色梢轻而软地蹭过他的脖颈。
应淮好像不适应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小幅度地侧了侧头。谢祈枝怀疑他怕痒,故意戳了下应淮的脖子,他没反应。
谢祈枝想了想,手指头闲不下来一样,沿着他后颈微微凸起的脊骨,隔着单薄的短袖校服一节一节往下按。
“谢祈枝,”
应淮终于开口,用和说对不起时一样平稳的语气说,“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扔下去。”
谢祈枝缩回手,默默安分下来。
风吹过裸露的膝盖,还是痒痒的,但是校医室快到了,他还能再忍受一下。
注意力回到应淮身上,谢祈枝又嗅到那股熟悉的柔顺剂的香味,是清爽的淡香,被暖融融的日光晒得很好闻。
不像是“讨厌的大坏蛋”
应淮身上会有的味道,是会抱他的、知错能改的、还有点帅的应淮哥哥身上会有的味道。
闻着这个味道,谢祈枝靠在他肩上,轻轻地说:“原谅你了。”
校医室的校医姐姐和谢祈枝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些不一样,没那么如临大敌,问过他的过敏史,就去拿双氧水给他清洗伤口消毒。
“忍一下哦,”
校医姐姐抓着他的手指说,“会有点痛。”
谢祈枝点点头,说没关系,他不怕。
因为伤口不大,校医简单处理了一下,只给他开了几瓶药水带回去,没有包扎:“最近天气不错,不容易感染,通风好得快一点。”
谢祈枝乖乖说好,应淮站在旁边准备扫码付钱,突然问了一句:“感冒头晕、喉咙炎能开什么药?”
谢祈枝坐在椅子上,诧异地抬起头。
应淮看他一眼:“不是你,给你哥哥。”
校医说:“可能是流感,他人没来,又没量过体温,我不能随便给你们开药,你们带几包板蓝根回去冲一下吧。”
应淮点了下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