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点点头,又道:“你既是去外家,不是应当父母相陪吗?怎滴…”
舒然心里有些不耐烦,心道这人咋这么多问话呢?但求人办事,人家既问,只得回答便是,再说自己这身世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靠山村谁人不知?
于是舒然耐着性子回道:“我爹因我被拐卖十四年,从未放弃找寻我,前一阶段因为救我腿受了伤。
阴差阳错之下,家师弄清了我的身世,让我回来认亲。
一回到家来,我才知道救我之人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就把他送往县城治伤了,我娘亲在那里照顾我爹。”
“噢!”
亭长大人表现出非常认真听了舒然解释,然后了然地应了一声,便再没有下言。
舒然抬眼向那亭长望去,看着他虽然与自己对视,不躲不闪,但脑子里似乎是在神游?
对,就是在神游!
舒然心中有些急躁,这位亭长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是管还是不管?为何还起呆来?他的脑子到底在想啥?还是因于海是镇上的富有意想讨好而维系关系,在想着招儿敷衍自己?
舒然心里想,不管他与于海是官商勾结还是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弟弟妹妹落入他人之手。
于是出言提醒:“亭长大人回神了,此时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现在是该想着如何惩治人贩子,而不是对小女子再三盘问过后,不给予帮助?
请问亭长大人是何道理?难道你想姑息养奸,任由这些人贩子逍遥法外,更加疯狂地贩卖幼童财?让受害家庭饱受骨肉分离丢子之痛?
又或者说,亭长大人与镇上富于海交情至深,有意想偏帮袒护?”
面对舒然的言辞犀利的责问,亭长不但没有气恼,反而莞尔一笑道:“姑娘你误会在下了。在下刚刚的失神,确实是在想事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下也才刚来到安阳镇三天,许多人许多事,都还不熟悉,何来交情?
不过在下为刚刚的失神向姑娘道歉!”
亭长大人说着双手抱拳腰身微弯对舒然施了一个拱手礼。
那守值兵士看到自家大人竟然对舒然作了一个拱手礼,没想到这个长相清秀身量却如豆芽菜一般的小姑娘,竟如此有份量,能得到大人尊重有加!
兵士险些惊掉了下巴。
他们亭长大人也才来这安阳镇没有多久。
并未听说他与谁交好,更没见过亭长大人与于海有过往来。
好多乡绅这两日都递了不拜帖,有意想与大人交好,但都被大人给婉言谢绝。
据听说亭长大人也是有背景的,是京都下派来的官二代,来这里历练历练。
长相如谪仙一般的亭长大人,私下里都不苟言笑,冷肃着一张脸。
卫所里一众兵士无事都不敢靠近亭长,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兄弟们都敬而畏之。
今日竟然对那姑娘笑了,没想到亭长大人这一笑还过好看呢!
那冰寒之脸,一笑倾城,尤如那冰寒之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