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大地,四分五裂,百年战火,民不聊生。
前朝皇族一支姜氏占据九州山及并州一带,自立朝廷,立姜达为帝,国号沿袭前朝称为姜。然而姜国国力微弱,占地仅有五座城池,不过在西边端国和东边魏国的夹缝之中苟且存活。
仲春时节,日渐暖,溪水冻解,草木渐盛,白杏吐蕊,漫山花香。
姜妩趴在窗槛上看庭院里几只飞上飞下的金se蝴蝶,一只胖猫正追得不亦乐乎。引得周围几个g0ngnv频频发笑。她却叹了口气,收回了脑袋,坐到铜镜前。
“今日赵丞回平京,公主应该高兴才是。”
r娘孙氏仔细给她梳了个发髻,又高cha金步摇,左右看了看,才满意地点点头。
姜妩生得美极,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秀发如云,肌如白雪,可谓是名动九国。但此刻听闻这话的美人秀眉微皱,汪汪杏眼中只见无尽惆怅与哀思,却无一丝欢喜。
孙氏疑惑又担心,凑上来又道:“赵丞今日寅时回城,现在面圣,公主此时去正赶上退朝。”
“那便走吧。”
似乎是终于被说通,姜妩自镜前站起离开。
孙氏忙跟了上去。
果然如r娘所说,进g0ng时适逢下朝,官员如水般涌过。姜妩叫随从一起避让在石狮像后,待人都走了个g净,才冒出了头。刚才她目不转睛地将走出的人一个一个都看了过去,却是没见到赵时煦,便心里有了底,那人肯定还被父皇留在殿内。
她心里着急,脚上加快了步伐,便朝殿门小跑而去。就连侍卫都没赶得上通报,就见一个清丽的身影从眼前掠过,留得一腔幽香。他忙低了头,不敢再去看,只得上报:“东华公主到——”
殿内两人,一坐一立。坐者形容消瘦,却jg神矍铄,自有威严。
而立者,身形修长,头戴一小冠,一头青丝细密地笼于其中,面容俊秀,身着暗纹青衫,大袖翩翩,不失为风流倜傥。
听得殿门被推开,两人都侧目看来。
姜妩眼睛先落到那立者,心头一颤,只得轻轻扫过,又看向自己的父皇,行礼:“阿妩跪禀父皇万福金安,听闻父皇龙t康复,特来探望。”
皇帝眼睛看过眼前那男子,见他面不改se,肃穆而立。又将目光落到自己的nv儿身上,道:“免礼。”
见姜妩站起来,他淡淡:“阿妩来得正好,朕正要叫人去请你。既然如此,便不再拖延,请ai卿将他一路所见所闻向公主一一道来。”
姜妩转向赵时煦,见他微微叩首,再站直,双目微敛看向地面,声音却是冷静而庄重:“过去这月
臣在九州山巡视暗访,听闻幽山那恶龙的确是在不久之前寻得一天下至宝,将旧伤补养完全。听闻此物乃上古时期nv娲补天留下的神石之一,因仍附有一丝神力因而可以随用者心意而千变万化。“
“此千变万化作何解?”
皇帝突然来了兴致,微微向前俯身。
赵时煦抬头,直视皇帝:“心有所想,便有所得。如若放入水中便可使水清澈见底;如若放入国库便可使币生币,金生金;如若是用以治军,千军万马岂在话下;如若是握于手中,便可得万年不灭之身!”
姜妩听到自己的父皇倒x1了一口冷气:“好在三年前听闻此恶龙受重伤于幽山修养时,ai卿曾劝朕不要停止供奉。如若朕未曾听劝于ai卿,那恶龙此刻的确康健,他未免发难于我姜国。更妙的是,此举也一并留了后路,让ai卿的计划能得以开始。”
姜妩看自己父皇那神情向往的模样,心底渐渐凉了一片。她只好微微俯首,低声道:“阿妩亦是欢喜。”
皇帝转眼瞧她,见她低头不愿视人,便知自己这从小娇养的nv儿定是眼眶含泪了,他叹了一口气:“现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但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此生夙愿便是能安定天下,收复祖地,重振我姜国之威。然现有端国如虎,魏国如狼,其余六国皆虎视眈眈,我姜国夹于其中,将来定有一天糟灭顶之灾。朕知阿妩心有不愿,也有惧怕,朕何不是?叫朕的av远离朕一日,朕便一日难眠!但此计既有赵丞作为担保,定会保朕av平安,为我姜国之大计,朕也只能忍痛割ai。待av归来,朕一定做主,叫阿妩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可好?”
姜妩叩首,行了一个大礼,她闷闷的声音自双臂长袍间传来:“阿妩明白。阿妩定不负父皇所托!”
她站起来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直直看向皇帝,
皇帝想起她幼时总如牛皮糖一样黏在身上,左一个父皇,右一个父皇,娇俏无b,现今却早已如同一颗兰草,亭亭玉立。心里顿时酸涩,只得道了一句:“阿妩回去休息罢。”
只见nv儿点了点头,目不斜视,挥袖离开,只留一室幽香。
殿门一关。眼前一直沉默不言的男子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沉声道:“臣知罪!”
“卿何罪之有?”
“臣不该将东华公主也并入计划当中,臣恳请陛下另择他人。”
他的声音冷清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惶然。
皇帝却是笑了起来,笑毕,才缓缓道:“赵丞请平身。”
赵时煦直起身子,却见皇帝严肃地看着自己:“赵丞糊涂了,你一开始便提名公主,自然心里也明白公主是这唯一可行之人。而朕之所以应下来,也有朕的考虑。且不提此龙狡诈凶狠,毫无人x,单说那古人常言“龙xy”
,就知道阿妩此行凶险。但阿妩却偏偏生得貌美无双,万分符合此计,好在她x格纯良,也自有倔强之处,定是会全力以赴为朕博得此救国之宝物。朕只信得过她!再说那恶龙,分明智慧之物,为打消其疑心,更是万万不能以赝品供之,若是叫他知道公主是假的,岂不是自取灭亡!”
赵时煦不语。
皇帝又道:“朕早知你和阿妩情投意合。如若阿妩能够平安归来,朕便做主为ai卿和阿妩赐婚。”
赵时煦依旧不语。
皇帝语气中有了怒意:“怎么,赵丞不言不语是嫌阿妩此行一去可能清白不在?”
赵时煦忙叩首:“陛下明鉴,臣绝无此念!只要公主能够归来,臣定护好公主今后的平安喜乐。”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姜妩回了房便直奔卧榻,趴在床上呜呜地哭。孙氏看得着急,左右转圈奔走,却是因为不知道究竟何事,一时没了主意,只能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抚一个孩子一般安抚着她。
姜妩是她一手带大的,太子妃早在现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过世了,只留了姜妩一个孩子。皇帝ai妻深切,自然也把姜妩当做掌上明珠一般供着。从小便当着宝贝般养大的娇娇nv孩今日却是哭成这样,叫孙氏也是肝肠寸断。
门外g0ngnv传:“丞相来访!”
孙氏忙起身,将姜妩也扶了起来,用绸布替她擦净眼角的泪水,又赶忙给她敷上粉,才把她送了出去。
赵时煦之前在朝上不便朝姜妩投去目光。现在却见美人唇红齿白,云鬟微乱,腰肢盈盈一握,翩如浮云,娉娉袅袅地朝自己走来,心头微动。立刻迎上去,道:“公主可还好?”
姜妩看着他一双清隽的眼睛看着自己,带着万分忧虑和隐隐一份情意,心便如云一般轻飘飘地,浮上了天。她努力扯了笑出来:“赵丞不必担心,本g0ng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