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之筱和他纏綿這麼些天,竟還這樣矜持,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摸,真是膽小得很。
她夢囈說:「趙子寒,我不知道怎麼欺負你,以後你要教我。」
他輕笑:「好。」
她又低聲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消氣,你也要教我。」
趙泠道:「我沒生你的氣。」
「趙子寒……」
「怎麼了?」
「趙子寒,我愛你,我可喜歡你了……唔……趙子寒……你……唔……你又欺負我……」
三年,趙泠終於又等來了他的筱兒說喜歡他。
她說:「趙子寒,我愛你。」
第145章145。你是我夫君
趙泠有病,心病,得治。
這事吳之筱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怪不得婚那一個月趙泠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半步,夜裡就不說了,白日裡不論是讀書寫字還是吃茶買糕,趙泠都緊緊跟在她後邊,生怕她跑了似的。
吳之筱原以為是婚夫妻,蜜裡調油很正常。
其實不然。
有一次大理寺接到了一個棘手的案子,那案發地在晉州,吳之筱回府收拾好行李就趕往晉州去查案。
她剛到晉州便開始著手查案,沒想到趙泠會來晉州找她。
趙泠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一處懸崖邊上查找線索和痕跡證據,太過專注,沒注意到後面有人,等她回過頭時,發現趙泠已站在她身後。
此時已是初冬,雖沒飄雪但寒意漸深。
吳之筱看到趙泠披著一身青色外披,黑沉著一張冷峻的臉,深邃的雙眸比即將到來的夜幕還要陰鬱。
她走上前去握住他冷冰冰的手,一面哈熱氣搓手取暖,一面問他:「你……怎麼來了?」
趙泠的臉看不出喜怒,唇角蘊著淡淡的不悅,低眼看她一臉髒兮兮的,大掌用力抹去她臉上的污漬,並抬手替她整理青絲與緋袍衣襟,解下身上的深青外披給她罩上。
吳之筱攏好帶著他體溫的外披,跟著他一起下山,山路陡峭且濕滑,她緊緊攥著趙泠的手一步一步跟在他後邊往下走,時不時問他幾句。
她問:「趙子寒,你怎麼到晉州來了?是為了公事還是為了私事啊?住的是官驛還是客棧啊?」
「趙子寒,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累了?」
「趙子寒,我查的這個案子可有了,我和你說……」
吳之筱與趙泠說了一路關於案子的事,還問了他案中的幾個疑點,趙泠看她興致如此之高,也就沒打斷她,默默地聽她繼續說下去。
再一次發現吳之筱不告而別時,趙泠渾身氣血上涌,策馬飛奔趕來晉州,一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把吳之筱綁起來,囚在府中讓她寸步不得離開。
那日趙泠夜裡散值回府,一進到屋裡就看到床上、榻上、衣櫃裡一片狼藉,吳之筱的衣裳、被褥和日常所用之物全都不見了。
若不是心口那道三年的傷疤還沒有癒合,若不是她曾經那麼毅然決然地離開過自己,若不是她一直不肯喚自己「夫君」,趙泠絕不會如此怒不可遏,發了瘋的想要困住她,囚住她,鎖住她。
吳之筱,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說走就走,更不能像以前那樣拋下我,獨留我一人度過餘生。
吳之筱,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吳之筱離開他的一千零九十三天裡,每一天都像是一把鈍刀劃在他溫熱的心口上,滴滴噠噠淌著血。
趙泠從未和吳之筱提起這三年裡他是怎麼過來的,他不願責怪吳之筱,更不願藉此與她置氣,她既然回到了自己身邊,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那趙泠便好好愛她,寵她,做好她的夫君,與她夫妻長相守,與她恩愛兩不疑。
此生他唯獨不想失去吳之筱。
婚那一個月的肌膚相親與抵死纏綿慢慢癒合了趙泠心中的傷口,他以為傷口會好的,卻沒想到再一次被撕裂開來。
即使後來知道她是去晉州查案,不是要離開他,趙泠仍舊沒有辦法壓制住心口的劇痛和難受。
三年裡的種種捲土重來,覆水難收。
夜裡夢到的她明明那麼真實真切,一醒來卻又是一場空,觸不到她的手,碰不到她的臉,親不到她的唇,眼底心裡空蕩蕩的,挖心掏肺的揪疼。
每次上朝路過城東那個做櫻桃綿糖最好的糕點糖鋪,總是忍不住停下來買一塊,接過糖鋪主人遞過來的櫻桃綿糖後,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失落和寂寥,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
夜裡潛入她小院中,進到她屋裡,失神地望著屋裡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榻,還有一隻小貓。在她屋裡做著許多無意義的事,輕輕挪動茶盞,又挪回原位,打開抽屜又關上,偶爾站在窗前看雪,看花,看矮牆下的狗洞……一看就是一晚上,一看就是三年。
她無處不在,如影隨形,她相隔千里,杳無音信。
趙泠知道這些過往一旦說出口,吳之筱便會覺得愧疚,他不希望他的筱兒是因為愧疚才與他成婚,才對他說她喜歡他,她愛他。
他不說,她便不會知道,不會自責,更不會覺得她又欠了他什麼。
趙泠不捨得責怪她,可心口的傷只有吳之筱能治好。
他該如何向她解釋自己從盛都策馬狂奔趕來,只是為了見她一面,確認她在這裡查案而不是悄悄離他而去,他該用什麼語氣質問她為什麼又不辭而別,為什麼不事先和他說,她要來晉州查案,他又該怎麼告訴她,今後不許再這樣一聲不說就走,不許再動不動就跑掉,鬧脾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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