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章4o。趙子寒你很拽嗎
吳通判近來很忙,州衙里時常見不著她的人影,也不知是去了哪裡,手上積壓了好多需要她簽的公文。趙知州看著好像是知道她去了哪兒,但州衙里的衙役都不敢問他,這些公文也只能延後再簽了。
他們不知道,趙知州也想遇著她,可她不知為何偏生要躲著自己,所以,他明明知道她去了道觀,也只好裝作不知道,一如往常地做著自己手裡的事。
他想到吳之筱上次隨口說了一句「袍服遭遇不測」的話,現在想來,那是真的遭遇了不測了吧?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躲著自己。
她既想躲著那便躲著吧,只是那袍服他還是想拿回來的,他還想問一問那天晚上她睡得好不好?若是睡得好的話,他過幾日再去給她捉些螢蟲掛在窗前。
吳之筱那晚睡得不好。
她夢到了趙泠。
她失憶之後偶有幾次夢魘,都是模模糊糊虛虛實實不真切的,所有的東西都是虛化的,只有夢裡帶給她的恐怖和驚惶是真實的,真實到她渾身發抖,虛汗濡濕一身。
但這一次不是夢魘,就只是單純的夢,和普通人一樣的夢,這對她來說簡直奢侈極了。這麼奢侈的一場夢,她居然用來夢趙泠?
那晚,她真真實實的夢到了趙泠這個能看清臉的人,夢到自己拽著他的手臂,那手臂的溫度她還能感受得到。她嚷著求著要他陪著自己一起去看螢蟲,他不答應,自己還委屈得哭了起來,那委屈是真的很委屈很委屈,委屈到她都覺得心快要窒息了,窒息到驚醒……
頭疼。
夢到他比起夢魘來說,確實要好很多,至少不會再害怕到冷汗連連,但卻讓吳之筱後半夜不敢合眼,她生怕一合眼一睡著,這個夢還會延續下去。
那晚,她的眼睛睜了足足半宿。
她不敢繼續夢下去是在怕什麼呢?怕這些夢其實不是夢,而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嗎?還是怕自己在意趙泠在意到夜裡都要夢到他?
若只是因在意他而做這些夢的話,那還好,不過是一場思春之夢罷了,畢竟現在是春天,思個春做場夢沒什麼丟臉的,更何況趙泠長得這麼好看,春夢是他,不虧的。
她怕這個夢不只是夢,怕這個夢是她忘掉的回憶,她更怕這個夢只是一個開始,她怕自己會把忘掉的事一件一件想起來。
當初忘記那些事,是因為身體無法承受那些事帶給她的痛苦,若是全都記起來了,她是不是又要遭受一次那樣昏天暗地、痛徹心扉的折磨?若她這一次記起來之後還是沒有辦法承受,會不會又要失憶一次?
失憶又記起,記起又失憶……來來回回的還要不要她好好活著了?她是犯了什麼法了嗎要受這種折磨和傷害?
況且,依據她夢到的片段來看,想來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自己都那樣求著他了,他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的,這成何體統?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若那回憶都像這夢一樣這麼不好,自己忘了也就忘了吧,不必再想起來了。
吳之筱在自己腦海里自我寬慰了一陣,又陷入了沉思中:即使這夢再不好,她也想知道她的那些委屈最後得到了回應了嗎?趙泠最後陪她一起去看螢蟲了嗎?
因為這一個夢,她苦惱了許久許久。
幸得之後的幾日她要去道觀,忙得沒合眼,再加上一入道觀,整日得聽著牛鼻子老道念叨愛誰誰別煩老子得道成仙之類的清心道文,也就沒再做什麼夢,自然也就沒有夢魘,更沒有夢到趙泠。
又是一夜。
吳之筱睡覺之前,與阿姊說了,她明日得再需得去道觀一趟,若有人來府中尋她,只管與他們說自己去城外辦公事去了。
阿姊以為她又要讓那些道觀的道士去百麻鎮鬧鬼,不禁與她說道:「沒多久就到清明了,清明時節,人心若是有鬼,自然有鬼,你不讓人去裝神弄鬼,他們夜裡也會自己生出鬼來的。」
她躺在床上,雙手雙腳抱著懷中的良人枕,說道:「不是因著這個,是因一些公事。」
阿姊坐在她床邊,掖好她的被褥,眉間溫柔,與她道:「那你早些去早些回來,莫要再回來晚了,你這幾日都沒睡過一次好覺,真讓人擔心。」
她眯著眼笑道:「好。」
「乖。」阿姊撫過她的長髮,笑道:「明日那櫻桃也蜜漬好了,給你泡茶喝。」
阿姊起身要走時,吳之筱忽的問她:「阿姊?」
「怎麼了?」
「你希望我把忘記的事記起來嗎?」
阿姊沉默了,她的眼底藏著吳之筱從未見過的複雜情緒,眼眸或明或暗。阿姊低下頭,她躺在床上能瞥見阿姊眉間糾纏在一起,似乎這個問題真的將她難住了,深深的難住了。
「我知道了,阿姊。」
吳之筱不忍看阿姊這般,自己要不要記起來,記不記得起來,本就是自己的事,何必用這個問題去為難阿姊呢?
阿姊希望也好,不希望也罷,阿姊終究是自己的阿姊,自己終究不會因為她的回答而去責怪她的。
阿姊再抬眼看她時,眼底那種複雜糾結的情緒早已散去,仍舊和以往一樣的溫柔,問她:「你良人枕你的香草藥,是不是該換的了?」
她重重點頭,道:「嗯,是該換的了。」
阿姊道:「過幾日我給你掏了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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