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若放下茶盏,目光落在身边的宥娘,后者伺候她较久,一看她这眼神,便知道她是想将自己支出去,拧不过她,便只好垂头出去。
见状,青夏略有迟疑,还是对李娘子和有瑛挥了挥手,二人也都相继离场。
此间便只剩下她们二人了。
房中的香炉散出徐徐清香,并不浓厚,偶然间能闻到一息,林妙若手覆于腹部,随后看向青夏,说道:“我看姑娘是个可靠之人,多日观察,也知姑娘绝非鲁莽之辈,先请你说在宋府时欲行刺郡主夫人,我想是另有隐情吧。”
青夏微微挑眉:“娘子对我似乎颇多信任,可你我相识还不足半月,仅凭这日常的相处,就能推断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况且你说这些也确实交浅言深了。”
她的抵触明显,林妙若微默,却并不气馁,只道:“看人看眼,姑娘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奸恶之人,或许我对姑娘的看法太过主观,可姑娘的细心之处,才让我觉得你之人品可贵。”
青夏微微蹙眉,目光看向她时,带着询问。
林妙若看了眼那香炉,笑笑说道:“姑娘应无用香的习惯,这屋里的香料,应当是外头的老仆准备的,冬日寒冷,大多都缩在这屋里,一般老仆便会点来香味浓郁的香料,我第一次来时,闻不得这里的味道,有些太过刺鼻,令我不适,几次抚胸顺气,想来姑娘是察觉了,第二日再来,姑娘许是没有料到我还会再来,也不曾管香如何,但姑娘心细如,因是察觉到了我的纠缠之意。”
话说到这里青夏眉头梳开,甚至被她话里的自说逗乐了,原来她也知道,这些日子她有些过分纠缠了。
林妙若轻咳一声,看出她眉眼间的揶揄,心情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于是继续说道:“待我再来,这屋里的香就换了,如今的香清爽怡人,令人舒适。”
青夏抿抿唇,只说:“娘子多虑了,这些都是巧合。”
林妙若看着她,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薄唇上,目光中都带着欣赏之意,而后摇摇头,说道:“能被宋家世子放在心里的人,必不会是寻常之辈。”
青夏瞬间蹙眉,落在她身上目光也沉了下来。
林妙若捕捉到了她这瞬间的变化,依旧不慌不忙,说道:“容我斗胆猜测,以姑娘的聪慧,落不到这种地步,除非是你自己愿意。”
青夏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瞒过了所有人,却独独叫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人摸了个通透。
“你说这些没有丝毫根据,你到底意欲何为?”
林妙若忙说:“正如第一天与姑娘见面时说的,我只是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青夏站了起来,离了她两步,说:“我与你素不相识,我也不相信什么眼缘,尤其是在这种境地之下,林娘子,你若当真有话直说便是,如此拐弯抹角只会令人深疑其中。”
林妙若亦站了起来,看她抗拒之意明显,心中还是挣扎了一番,才说出了那话。
“我猜想姑娘不仅是不想待在宋府,更是想远离京城,逃至远方。”
青夏惊骇不已,盯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奇怪,这人莫非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成,怎么能事事都猜的如此精准?
“你这就是胡说了,我在这里吃的好,睡得好,好端端的我离开这儿做什么?没了宋家的庇佑,我一女子还能到哪儿去?”
“若要求庇佑,留在宋家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