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静居以后,宋溓才发觉自己院里的这处居所十分冷清,从前没住人的时候他也从不往这儿来。
这里当真是又偏僻又无人烟,除去景致还算不错,也无甚可取之处了。
大少爷往静居来,着实是惊动了一众奴仆。
他摆了摆手不叫人打搅清静,目安院的下人看着大少爷所去的方向,心里也都有了计较。
只怕他们这个后宅里,也要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了。
琉钰自也在其中,她今日有私事,报备过后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就听的一些个下人私底下传的话。
她也知道昨夜青夏很晚才回来。
想到她可能做了什么心中不免一沉。
明明她在自己之后来的,可如今事事赶在了自己的前头,如此一来倒是叫自己被动了。
……
青夏昏沉的坐在一边,并不知为着她自己,已经在这后院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她有些疲累,身上也一直难受,却不好与人说道,只自强撑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田田说着话。
田田十分担忧,看着姑娘不大好看的脸色,又忍不住劝了句:“不若还是请个大夫来吧,您这般看着可是不好。”
青夏摇了摇头,对她笑笑,说:“小风寒而已,从前也不是没有过,歇得一日便是了,不必大动干戈。”
“可是…您如今尊贵,病了也不好强撑着,便是请个大夫来也没什么的。”
田田是头一次贴身伺候一位主子,自然各方面都想做好,生怕自己疏忽大意了,叫主子不快。
青夏:“当真不用……”
如今的她又能有何不同?又哪里担得起尊贵二字?
正想同她好好说道如今情形,好叫她也不必时时胆战心惊,可话还没来及说,门口传来一声呵斥:“等病的糊涂了,就知厉害了!”
青夏一愣,而旁边的田田忙俯下身去行大礼,她后知后觉站了起来,人刚站住,那人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沉着脸色看着她,那眼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还能站着发呆,厉色看向跪伏在一旁的田田:“抬举你伺候主子,你便这般无用,主子不上心的事,你也敢怠慢?”
田田吓得直磕头:“奴婢不敢!奴婢错了!”
或许是许久没见他这样疾言厉色了,猛的看他要发落田田,青夏才反应过来,忙挡在了田田面前,抬头与他道:“这不管田田的事,是奴婢自己觉得还好,您…您别迁怒她。”
说到后面,声音轻了下来,忍不住闷咳起来,听得宋溓蹙眉,拉过她的手,绕过跪在地上的田田往内走,手里的柔荑冰冷,叫他忍不住瞪了青夏一眼。
青夏只得随着他去,回头看了眼田田,只看的见趴伏于地,单薄弱小的脊背。
拉着她到了床边,示意她坐进去,青夏微微摇头,说道:“奴婢当真没那么严重,无需躺着。”
“可你的手这般冷。”
宋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手冷,从昨夜喝了那碗凉汤以后,浑身就没暖和过,倒也不是因这突如其来的风寒而至。
青夏抽回手,轻声道:“奴婢自来体虚,并不碍事,您怎么过来了?今日不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