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对于这类人,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谴责。
白染衣揉了揉太阳穴,秋夜雨寒,她将金多多和金满满的被子掖了严实,拿了两本厚厚的医书在烛火里查阅。
正对的窗户忽然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棠月的声音从紧闭的窗户外闷闷传来——
“染衣,没睡吧?”
白染衣拿了烛台蹑手蹑脚出了门。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就出来了?”
棠月担忧的看了眼她清瘦的身子。
“无妨,我能耐冷。”
她将声音压低,怕吵到屋里的孩子。
气温寒凉,白染衣穿的又少,棠月不想耽误时间便欲言又止。
白染衣看着她,先开了口:“你现在身子骨比我弱,再不说话我就要惊恐了。”
棠月被她逗笑,低了下头眼眶却红了。
“我知道现在大家都挺累的,东方公子虽然和我情况一样但总比我有用,我只能帮着照顾王伯父。我也没有自我放弃的意思,就是,你们可以暂时不用太考虑我。”
棠月吸了吸鼻子,抓住白染衣的胳膊:“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挥我的价值,这样的话,哪怕死了我也挺开心的。”
白染衣默了会儿,秋风在院里转了个来回,冷的人指节苍白。
“你死了我不会开心。”
白染衣看着她:“江故也不会开心,大家都不会开心。”
“只有你自己开心,你要这么自私吗?”
棠月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头。
“你从前被卖到天香楼万念俱灰想要自刎我可以理解,但现在,你有了重新生活的机会,你说过你很珍惜现在的这一切。你舍得去死吗?”
棠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串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她就是害怕,就是不舍得大家,所以才来找白染衣倾诉。但一开口又不知怎么了,总不想让大家担心。
每次毒的时候,她看着镜中自己孱弱的模样都会一阵恐慌。她不想就这样在病痛中了结自己的生命,她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她没有那么洒脱。
“我真的舍不得你们……”
棠月撇着嘴看着她。
“我们会熬过去的。”
白染衣眼眸星亮,但实际上心里并非如表面上那么坚定。
她转移话题道:“等大家都好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棠月脱口而出:“惩奸扶弱。”
这个理想从未动摇过。
“还有呢?”
她这回思忖了片刻,似乎是想做的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