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衣却一直清醒着。
她想对秦双笑说“你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但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这话听起来并不令人舒适,意思跟别人骂自己不识好歹一样。
其实幸不幸福自己能感觉得到。秦双笑也许是耍小性子和父母闹矛盾,也许是真的父母管的太紧让她无法表明自己的独立。
但爱与恨交织着,无论现在站在哪一面,爱始终都在。
这种感情羁绊最深,只要某一方想通了、退一步,就能将所有风暴息止。
大多数都是幸运的,都能等来风暴偃旗息鼓的那一天。毕竟血浓于水,时间也会磨人。
但自己的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
白染衣盯着银镯,从她身后看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其实什么也没想,也没有激起什么情绪来。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但还好,没有沉溺其中,还能分神听听窗外的风声。
大概是东方真的借了点安心的力量给她吧。
这晚她睡得很好,梦里罕见地没有出现任何压抑的场面。
她只在模模糊糊的画面里听到东方对她说“你很好,你没有错,你要相信你自己。”
梦很短,只在合眼时出现了一瞬,此后一夜无梦,睁眼便是晴朗。
***
等到江故病完全好已经是好几天后了,就像孙靖说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反而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但也没有多么安逸,因为铺子上的事确实越积越多。
王临风在应天留了好些日子,来信说打算过两天回京城处理这边的事,让江故先撑住,但别太勉强。
但江故做什么事都是竭尽全力的,不存在什么“别太勉强”
。
又或许是徐敬年现孙靖逃走后虽然始终找不到,但也没爆出什么,猜测他也许还是一无所知便缓了紧逼的节奏。
但这一缓,就缓出了大事。
街上又开始66续续张贴起寻人的画像,每张画像上的人各不相同,但都有个共同点——
全部都是酒楼里的人。
不幸中的万幸是,还没看到有张贴王府里这三位画像的。
酒楼掌柜一死,不少人趁机逃了出来,还在一一排查人数。
江故得来的消息,今晚徐敬年要去天香楼。
“约了人?”
棠月问。
“或许。”
他答道。
“你怎么套消息只套一半的啊?”
王识很是不满。
“能套到徐敬年的消息已经很了不起了,要不是江故四处跑接触的人多,这消息还不一定能被我们得知呢,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棠月怼了他一句。
“这次去天香楼很有可能是去核对人数,或许还会来些应天的人。”
东方道。
“天香楼里应当有送去酒楼的奴隶名单,红湘也在其中,不能被他查到。”
卓嫂担心道:“应天的人也来的话,应该就是秦家。正好,让小秦跟着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更不要被秦家人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