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歲的盛竹,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他的這種樣子。
那心情仍舊可以記起來,是一種奇妙感覺的最初啟示,一種昏暗的難以想像的呼喚聲向盛竹呼喚;向他呼喚的是一種與綠色與萌芽與生命很像的東西。
後來盛竹才明白,那東西與愛,別無兩樣。
這個影象在盛竹離開後,他仍舊多次複習、加強、集中,每每這樣,總是會更加想江大象。
搬到的家,他兩個父親的關係好了,在還不熟悉的環境下,好像一切都在變得更好。
十年。
這跳高的十年,這離開江城的十年,這見不到江大象的十年。
他學會了跳高,跑動著,跳躍著,然後摔在墊子上。
體育競技吃的就是青春飯。
某一瞬間,盛竹在落下的瞬間,好像明白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動作像是一把鑰匙,鎖住了他最不甘心的那件事。
於是,最青春的時候,盛竹放棄了跳高。
他們也輾轉回到了江城。
躺在這個陌生的床第一天,沒有任何改變,仍舊是寂靜的家。
只有隔壁江大象好像比以前還要鬧騰了。
他一絲一毫也沒有改變,除了更加好看以外。
只要在房間裡待著就能聽見他發生了許多事。
比如假裝睡覺不去買菜,比如和姐姐吵架完氣呼呼的說再也不理她了,然後在衛生間裡哭著喊著沒有紙了,比如說喝多了酸奶打飽嗝兒,還有和一個叫林野的人一直講電話。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打電話,和那個林野說感情的事,說學校的事,說亂七八糟的事。
這種感覺太好了,好到以至於盛竹不自覺地想要接近他。
這個相隔咫尺的房間,冰冷寂寞的房間,只要聽見他的聲音,好像一切都變得溫柔了。
想和他說話,想和他一起玩,迫切的想要。
盛竹覺得這輩子自己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和他搭話了,儘管只是一句無關緊要的問話,但是在他仰頭笑著告訴自己的一剎那。
盛竹相信自己會為了和這個人在一起,做任何事。
整整一天,他都品味著和江大象的那句對話,雖然只有一句。
不過還是很在意那個林野,很在意。
因為每天他們都在一起說話,晚上也一起打電話,甚至同進同出。
第二天要更努力了。
正好上體育課,盛竹看班長點了江大象去體育倉庫,連忙毛遂自薦要去幫忙。
但是更努力也沒有好的結果。
江大象說不喜歡a1pha,這讓盛竹大受打擊。
不行,不能讓江大象討厭自己。
怎麼辦?謊話越說越多了,說自己喜歡徐有雨也好,說自己是beta也好,說信息素是香水味也好,都讓盛竹難以釋懷。
可是,真的不想放棄。
想要和江大象說話,想要天天看見他,想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