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阮颇有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就算是你不答应,只要我们分居两年以上,法律上我们的婚姻就会失效的。”
“如果你能够忍受两年不见圆圆的话,我拭目以待,但是,至少等她断奶之后,我不希望任何人饿着我女儿了。”
颜培云声音冷了起来。
席阮知道耍无耻没人能够斗得过颜培云的,所以也懒得再开口,转身就准备出门睡觉了,可是刚开门就看到满清莹姝站在房门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席阮顿时有点头大了,她这个姥姥对感情一向秉持从一而终,当初如果不是席周伤阮天英太深,她是不会点头答应的。现在满清莹姝眼里的颜培云就是百年难觅的佳婿,而且席阮也不愿意让她知道颜培云那些会伤老人心的事,所以并不打算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原本想着先瞒着老人先斩后奏,事后就是再生气过一段时间也能够平心静气的听她解释的。现在看来,这婚要离的话,还真是困难重重了。
……
第二天家里老的小的跟约好了似的齐齐跟她怄气了起来,席阮平时早上要出门上班的时候心圆总是哭闹不止的,可是今天早晨她喂奶的时候心圆就骨气十足得很,吃两口就拧过头不搭理她了,就连出门都不带再看她一眼了。满清莹姝就更加差别对待了,颜培云的早餐又是鸡蛋又是培根肉的,而她连碗米粥都没。
席阮看着对面显得极为和乐融融的祖孙三代,心里不禁吃味了起来,一个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骨肉,一个是几十年拉扯她长大一向视她为掌上明珠的姥姥,如今都围着一个外人转,对她是不理不睬,真是让人愤愤不平。
席阮出门其实是约了陈开,两人碰面的地方是个挺隐秘的咖啡厅,在深深的胡同巷弄里,一般人还真找不着这种地方。就连常在这一段跑的出租车司机,也是转了好几段的冤枉路才把她送到目的地,陈开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地下党接头都没这么隐蔽了,你可真会选地儿。”
席阮环顾了周围,发现这地方还真挺清幽的,即便是夏天,窗外浓荫密布,让屋内十分沁凉舒适,槐花的香气都飘到咖啡杯里了,喝下去格外的享受。
陈开笑了笑:“跟这家店老板熟识,所以有空就会来坐坐的,她家的咖啡不错,也挺醇厚,试试吧。”
咖啡店老板是个年轻女人,身材婀娜,娉娉婷婷的送咖啡过来:“哟,难得见咱们陈少带女孩子过来啊,怎么,这是要确定关系了?”
“……”
误会大发了,席阮见陈开专注的品着咖啡,毫无搭理的意思,只能开口解释,“没有,我们是老友了。”
女人媚眼挑了挑:“哦?那陈少你可得加油了,别让人捷足先登了啊。”
席阮听得满脸黑线,见她走了才开口:“你朋友可真长了双慧眼……”
“对了,我让你帮忙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都?”
席阮其实没心思喝咖啡,急急的切入正题。
陈开笑的很淡,不答反问:“席阮,你很爱颜培云吗?”
爱不爱关你毛事啊?
“不。”
她摇摇头,一段婚姻太复杂,就容易掩盖了最本质最底下的感情,爱或者不爱,就连自己都模糊不清了。
“那嫁给我怎么样?带着心圆一块儿嫁过来怎么样?”
陈开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一眨未眨。
席阮强忍住要喷出的咖啡,将苦香一口咽了下去:“这话让你妈听到了,肯定是要打断你的腿的,你现在是陈氏的太子爷,娶个二婚女还带着拖油瓶,这像话么?”
“那你就甭操心了,在我妈眼里,你就是完美儿媳妇了,就算是结了一百次婚,她照样会喜欢的。”
“……”
她该庆幸自己离了婚还这么有身价么?
席阮摇了摇头,没再接茬儿。
陈开把玩着杯耳,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其实你犹豫不决不光是因为心圆是吧,承认了吧,你还是爱着颜培云的,而你挂在口头上的离婚,不过只是你所谓的理智在挣扎而已。你从上学开始一直都是这样的,嘴皮子硬,其实你是比谁都感性的人,外部的坚强薄脆得就像是薯片一样。”
席阮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承认我对他还有感情,但是,我走不下去了,每天跟这样一个我不了解他的性格不了解他的喜好不了解他的想法的人一起生活,真的会很累的。况且,还有那个跟他关系牵扯不清的宁星辰,她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而我靠得越近,就越是被炸的面目全非了。”
“我记得你当初替我妈给我写信的时候说过,任何时候,惧怕和退缩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软弱,那你现在呢,是在退缩么,是在妥协么?我心目中的席阮,不是那种不战而败的人,宁星辰是炸弹,那你就应该做拆弹专家,如果她是毒瘤,你就要做持刀的医生,这才像是我认识的席阮不是么?”
一直到陈开离开,席阮还坐在座位上发呆着,直到咖啡店的老板娘叩桌子她才回神。
“怎么了大美女,被我们家的咖啡迷住了?”
她笑语嫣然道。
席阮但笑不语。
“你刚刚喝的是我新调配的比例咖啡,味道怎么样?”
“嗯,口感比卡布奇诺还要醇香厚重,喝到嘴里是勇往直前的咖啡香,是款不错的咖啡。”
席阮中肯的评价。
“我是想开发一款甜品作为绝佳搭配的,今天之前我做了无数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可是看到你我突然就想到一个绝佳的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