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算以劝说为主,惩戒为辅。
张府在北平西郊,虽说没有内城繁荣,可胜在环境优美。不过,让弘治皇帝奇怪的是,今日西郊十分繁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是整齐的商铺,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从远望去,犹如一道五彩斑斓的风景线。
而街道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各种商贩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自信。还有民间艺人在此表演,什么说书。唱曲、杂技等,吸引了不少百姓。
弘治皇帝一时间看呆了,忍不住询问道:“刘师父啊,这西郊……什么时候如此繁荣了?”
刘健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道:“半年前,臣曾来过一次西郊,可那个时候,远没有这般繁荣啊,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前方似乎发生了争吵,导致马车陷入人群中,进退两难,因为此次是微服私访,所以弘治皇帝并没有让甲士开路,而是自行下了马车,打算步行前往王府。
因为心中好奇,弘治皇帝拉住一名青壮,开口询问道。
“此地发生了什么事?”
“你没长眼……”
这青壮正在看热闹,却被弘治皇帝打搅,本想训斥一声,转过头看到弘治皇帝一身华服,贵不可言,立刻改变了态度,小心询问道:“您是官?”
“唔,算是吧。”
这青壮态度更加恭敬,连忙道:“好叫大人知道,您瞧,那金发碧眼的是个蛮夷,来到此地做生意,想用低价买些物品。”
“这有何不妥吗?”
弘治皇帝很不解。
“当然不妥!凭什么低价卖给他?商户直接涨价了三倍,结果这蛮夷不肯,便要在商户胡闹,可咱大明的地盘,哪能让这些茹毛饮血的蛮夷做主?”
“您就瞧好吧,用不了一会儿,这蛮夷就得挨一顿揍,灰溜溜的滚出此地!”
弘治皇帝惊呆了,别人好心来做生意,结果这商户涨价了三倍,还不许别人抗争……这不是赤裸裸的强买强卖吗?
还有这样的骚操作?
“我大明地大物博,要有大国雅量,虽然是蛮夷来做生意,更要体现出我大明宽容大度,怎么能如此抠抠搜搜的,成何体统呢?”
“有何不妥?张大人说了,这商场如战场,能多赚点银子,就要多赚点银子。尤其是面对这些蛮夷,更要从他们身上搜刮一层皮。”
弘治皇帝很不满,辩解道:“就算这商户涨价,那其他商户呢?这蛮夷也可以从其他商户买卖货物啊!”
青壮得意洋洋道:“张大人说了,我大明商贾要一致对外,所有商品统一售价,决不允许私自降低货物价格,违令者逐出市场!”
弘治皇帝一愣。
刘健忍不住低声道:“这不是垄断市场吗?”
“这般行径,是违反大明律法的,难道就没有官员出手治理吗?”
“张大人说了,这所谓的官员啊,各个都是欺软怕硬的,只要有张大人为我等撑腰,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左一句张大人,右一句张大人,这所谓的张大人……”
此人得意洋洋道:“当然是张鹤龄大人了,他可是如今陛下的小舅子,权势滔天,在西郊这个地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豪横是要付出代价的。”
“放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大明朝,还轮不到他张鹤龄来做主!”
弘治皇帝勃然大怒,一挥袖子,径直朝张府走去。
等到了张府,却被门口的侍卫告知,张鹤龄带人去了王府。
刘健忧心忡忡的询问道:“陛下,您说,张鹤龄这家伙去王府,到底是干什么的?”
“或许是想和解的?”
弘治皇帝笑道:“刘师父啊,你不知道,这张鹤龄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是胆子却很小,或许心中有了悔恨之意,故而去王府道歉。”
“真的是道歉吗?刚才那门口侍卫说,张鹤龄可是带了不少侍从,这道歉的阵仗,未免也太大了点?”
“人多才显得真诚嘛。”
弘治皇帝心情很好,他大手一挥儿,便和刘健去了王府,还未到门口时,就听到张鹤龄那嚣张的话语。
“就你儿子那样,我打他是应该,不打他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