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仕德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太子府里何时多了个其他主子?
正当他疑惑时,身旁的福乐替他小声解释了一句:“章大夫,是殿下今日带回来的那位良娣。”
章仕德平日醉心医术,不关心旁的事情,自然不知晓这事,乍然听到,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太子还带了姑娘回来?这小子也有喜欢姑娘的一天?他还以为他要当和尚了呢。
他倒是没说什么,又继续朝前走着。
不久后,章仕德便匆匆忙忙赶到了京华园里,可怜章大夫一把年纪老骨头了,大半夜被人叫醒,冒着雨赶了过来不说,路上还摔了一跤。
章仕德也顾不上身上的狼狈,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粉黛正侯正在门口焦急张望着,眼看着章大夫的身影出现,忙激动喊道:“章大夫,您过来了!您快进来!”
她领着章仕德一路走到南栀床边。
房间内,沈淮序坐在床前握着南栀的手,脸色阴沉沉的,抿紧唇不一言,气氛凝重紧张。
候在一侧的紫韵,被太子身上冷厉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出,见章大夫进来后,她才缓了口气。
章仕德走上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沈淮序,“殿下,大晚上的叫我过来,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给折腾散架了。”
沈淮序早就习惯了他的这性子,也没跟他计较,冷着一张脸开口,“还不赶紧过来给她看看。”
章仕德被他身上散出来的冷气给冻得一个哆嗦,忙上前查看,给南栀把了把脉。
只随意瞧了一眼,他便知晓这姑娘方才遭遇了什么,太子那坏小子也真是的,这样的美人也舍得折腾她,可怜了这姑娘。
章仕德不经意抬眸,瞥见太子站在一旁那紧张的模样,心里嘀咕着,既然喜欢人家,可不得好生对待,真是没眼看。
此时南栀因着浑身高热不断,脸被烧得通红,就连嘴唇也红得不大正常,唇瓣有些干裂,紫韵便时不时拿着湿巾替她擦拭,缓解她身上的热意,急得紫韵手心都在冒着冷汗。
昏睡后病弱的南栀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良久后,章仕德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缓缓开口:“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凉,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伤风后高热不下,我先开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她服下。”
说完,他又拿出银针,开始给她施针。
沈淮序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栀身上,从未离开过,听着章仕德那句她没什么大碍,攥紧的拳头松了松。
一炷香过去后,南栀的病情缓稍稍缓和了些,脸上倒是没先前那般烫得吓人,只是人看着还是极为虚弱。
她此时仍旧没醒来,眉头紧皱着,也不知在梦里梦到了什么,睡得也不大安稳。
沈淮序又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她还有些烫的额头,见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倒是难得生了一丝愧疚。
章仕德看了一眼守在床边的太子,难得见到他脸上有这复杂的表情,倒是有意思。
临走前,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淮序,凑近他身旁,小声叮嘱:“殿下,你今后注意着些,可别再把人姑娘给折腾病了。”
说完,他便顾不上脚疼一溜烟儿得跑了出去,生怕被人追似的。
留下沈淮序愣在床边,他当真做得过分了?
可他自小便被封为太子,从未有人敢忤逆他。
这时,南栀缓缓睁开了眼睛,恰好与沈淮序深邃复杂的目光对上。
沈淮序敛下心神,眼眸里含着怜惜,声音也放缓了不少,“栀栀醒了?好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