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孩子端着夜宵不知所措,见师傅背对着他们站着,便立刻尾随着鄢容下楼“鄢少爷,你不要气啊。”
鄢容走到楼下向上望了一眼,对跟在后面的孩子说,“我没有事,莫要跟了,一会儿你师傅跟前没人侍候,你好好照顾他。告诉你师傅好好将养身体,不要再喝酒了。”
鄢容说的话何锦生在楼上都听到了,怔怔的出神,一直听到他叫黄包车的声音,忽然想起已是深夜了,这么冷的天他饿着肚子,本就身体不好又没着外衣,莫要再着凉。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徒弟战战兢的爬上楼,听到他师傅神经质般嘿嘿笑声,吓得手抖,杯盘也跟着嗒嗒作响。
何锦生回头看他,那孩子见师傅满眼红血丝,更是怕得要死,连面孔都扭曲了。
何锦生最恨他这副唯唯诺诺背地里有主心骨的样子,快走几步过去拧他胳膊“你个下作胚子,有好的不学,弄这副面孔给谁看?”
那孩子暗恨倒霉,知道今天逃不过一痛打,捂着胳膊向后躲“我没干什么呀。”
何锦生用手点他脑门,“用你送吗?他用你巴巴的送?”
回身找鸡毛掸子,握紧在手扯过徒弟照他后背一顿打。
小徒弟跳着脚求饶,越是告饶何锦生手下越是不停歇,骂骂哭哭,他哭何锦生也哭,哭两下挥手照他屁股大腿处又是一通扫。打得累了,鸡毛掸子滑落在地,何锦生怔怔的看着大衣镜,他被自己发疯的样子也惊到了。
戚戚哀哀的满心惶恐,明明是想好好的,怎么就到这境地了。
掌柜的在楼下听着,皱眉半晌合了帐本要走。有心不理他,走到大门口向上看一眼又折将回来。
一上楼便看到何锦生坐在暗处,脸向窗户,一扇月光打进来,显得他那月白锦锻的睡衣更加寒凉。
何锦生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某一处,看着着实可恨,又着实可怜。
掌柜的耐着性子劝解,许诺明日便带了那班主过来,有什么话让何锦生尽管问他。
何锦生莞尔一笑,掌柜的也松了一口气,“哎,你呀,也是个痴人。鄢少爷的事不急在一时,我们慢慢来。
见何锦生垂着头,不由得又语重心长起来“你这脾气也要改改,我说的都是好话,自己人才敢这么劝你,我的爷啊,在北京闯的祸可不要忘了。”
何锦生勾着头重重的点了一下,不由得长叹一声“哎~”
他胸闷得很,手握成拳在胸口咚咚捶了数声。
掌柜的直起腰长舒一口气“孩子们不听话打两下出出气也就是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打死他们也于事无补,你说呢。”
趁何锦生还听得进去不由得多说了几声。
鄢容借着酒气走到底着了寒凉,一觉睡到晌午,懒懒的不爱动弹,捂着手炉窝在躺椅里,看院中景致。他头不梳脸不洗,一身邋遢,便是有客来,也敢把这副尊容摆与那人看。
云祥也不介怀他的不修边幅,下人端上来的姜汤,他接过去亲自试了试温度,“刚刚好。”
舀起一勺送至鄢容嘴边。
鄢容冷眼看他,白着张脸,不喝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