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一会儿就能见到爹爹了,记得喊爹爹,知道吗?”
小宅子里。
陆妙竹不知道是,以后你就叫徐天章。”
嘁。
“我叫陆小舟。”
陆小舟懒得理恋爱脑,他的名字从前几世就开始用了,让一个渣男说改就改了?
陆妙竹急了,作势要打他,嗔怒道:“你这孩子。”
“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你竟然想打他?”
徐从抬手重重拍开陆妙竹的手,瞪着她,狐疑道:“你以前不会经常打我儿子吧?”
“没有没有,他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舍得打他?”
陆妙竹实话实说。
徐从轻咳一声,看向陆妙竹的目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道:“你的身份,若是传出去,也是给天章跌份,你明白吗?”
陆妙竹愣了愣,等想明白徐从话里的意思和,脸色苍白,扶着桌角,才稳住身体,羞惭地低下头,喏喏道:“我懂,我给你丢人,也给小舟、哦不,也给天章丢人了。”
陆小舟用着六岁的身体,自然是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有反抗能力,他也不想反抗,这一世的目标就是混吃等死。
徐从抱他回府,对外宣称妻子不能生育,于是从老家抱了个侄子,过继在自己名下。
实际上是徐从不能生。
而徐从的妻子,那个大官的女儿,从小被教导贤良淑德,对于替丈夫背负不能生育的名声,对于教养丈夫跟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陆小舟无话可说,他也确实不说话,反正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无聊就发呆,困了就睡觉,一天天过去。
直到九岁。
徐从一副宽容大度的作态,放陆妙竹进府来看看儿子。
陆妙竹瘦了很多,她本就是清瘦的体态,再瘦,就不好看了。
身上穿的衣服,还没有在春意楼时穿得好。
陆小舟对恋爱脑烦得要死,但是这一世是胎穿,陆妙竹也确实对他不错,现在也确实过得好惨。
心念一动。
他将手腕上戴着的金镯子褪了下来,塞到陆妙竹手里,又扭头对徐从说道:“给我娘一点钱。”
他不想见陆妙竹。
但也不想见陆妙竹过得惨。
九岁这年。
陆小舟开始说话,开始学习,开始逐渐掌握话语权,可以给陆妙竹更多的金子银子首饰,徐从是个抠门的,好像陆妙竹喝风饮露就能活一样,眼睛瞎了似的看不见陆妙竹身上穿的衣服都有补丁了,他能看见,他得想办法。
作为徐从眼中的唯一继承人,陆小舟的地位固若金汤。
作为重生好几世脑袋空空的现代人,陆小舟总算有了一点金手指,他可以过目不忘。
在古代,有个当探花郎的爹,有个是大官女儿的贤惠嫡母,再加上超越同龄人的心智,读书之路,轻松拿捏。
陆小舟成了本朝最年轻的状元。
他又攒了一笔钱,独自出了府,准备亲自送去给陆妙竹。
小宅子里。
人去宅空。
陆小舟摸不着头脑,这宅子很小,是当年陆妙竹买的,现在陆妙竹不在这,可屋子里还算干净,可见主人就算是出远门去了,也没走多久。
他极有耐心,坐在屋子里等着。
从中午,等到傍晚,又等了一夜,又等了一个白天,到了第二天深夜里。
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徐从进了门,他不是陆妙竹,所以陆小舟没有反应。
徐从提着灯笼往他眼前一照,陆小舟依旧没有反应。
“你怎么在这?”
徐从只有他一个儿子,这儿子又十分争气,所以格外招他心疼,放下灯笼,竟是脱了外衫,给陆小舟披上。
陆小舟看着他,问道:“我娘呢?”
徐从动作一顿,不敢回视,低头道:“你娘不是在府里吗,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说我亲娘。”
陆小舟没让他成功转移话题。
徐从定睛看了儿子一会儿,认定儿子是个聪明人,和他一样的聪明人,所以他实话实说了:“她是个娼妓,你是状元郎,你也不想想,哪日她要是被人找出来,那可是你最大的污点!”
“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倒也自觉,投了西凉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