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听了一耳朵石榴红、海棠花,道:“云姑娘在装扮呢。”
澹台桢点点头,他忽地想起北盛郡王府中似乎有不少宫里赏赐的珠玉首饰,一直在库房里堆着。也许是时候,把它们拿出来晒太阳了。
“这个宝钿太重了,还是别戴了罢。”
云意的声音轻轻的,却清楚地传进了澹台桢的耳中。澹台桢古井一般的心境,如同被垂下来的细细柳枝轻轻一拂。
“什么宝钿,给我瞧瞧。”
三人一见到澹台桢回来,收起面上的笑容,纷纷行礼。澹台桢的目光越过两人,落在一身盛装的云意身上。
贴身的内裙将云意的袅娜腰身显现的淋漓尽致,盈盈不堪一握。盛大的格木金丝花盛开在她的裙裾、前襟,袖口,艳丽的色彩衬得她雪肤染上一层绯色,眸子黑润得如同养在泉水之中的宝石。唇上一抹珊瑚红胭脂,似花似火。
再看头上,梳着如意百合发髻,用一圈珍珠宝珞固定,发髻中间插着双鸾戏花宝钿,振翅欲飞,看着的确是很重的样子。
澹台桢走过去,伸手将双鸾戏花宝钿摘下来,鸾凤的翅膀勾到了云意的头发,云意皱眉,却没动。澹台桢眼风一扫,手上谨慎了些,拿下来放在手中掂量。
“换一个罢,轻巧些的。”
“是。”
珍娘接过宝钿,与丛绿行礼退下。澹台桢转身面对云意,目光灼然有光。
云意笑了笑,问:“郡王与世子爷今日可顺利?”
澹台桢闻言摇摇头:“他呀,还是得多吃点苦头。”
全然是兄长的语气,云意心中有数了,澹台桢与这位表弟,关系确实不错。澹台桢看了看天色,唤司南黎川备水。
云意神色绷了绷,极快地低下头去,红晕从她的脖颈漫上来,将耳朵都染成浅浅的绯色。
澹台桢一转头,看得清清楚楚,那耳朵的浅绯色,似乎通过他的眼睛,染了过来。
小巧的耳尖,耳垂,如果用牙齿轻噬,会是何种感觉?
“郡王,姑娘,奴婢们取了其他的宝钿来,给姑娘选择。”
澹台桢捏了捏她的耳朵:“你且继续装扮,我今日在深山转了一圈,需要沐浴更衣。”
原来是要沐浴,不是要和她——云意耳朵上的绯色转深,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澹台桢捏的。
司南与黎川抬水进来,用屏风一挡,便退下了。丛绿和珍娘给云意插上略为小巧的梅花双蝶宝钿,穿上金红色外袍,便妥当了。
“姑娘,奴婢还是觉得口脂用海棠红的好。”
珍娘道。
“怎么会,珊瑚红的明显更衬姑娘的这一身金红衣裙。”
屏风后,传来冷松一般的声音:“你们都出去。”
“奴婢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