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均问道:“爹爹呢?马上除夕了,他怎么还不在家?”
“谁知道他!”
王粟香不高兴道,“这俩月都没见过他几次,每次回来也没好事,只会对人邪火脾气。”
薛灵均担忧道:“是不是生意上不顺利?”
“咱们不管他,爱回不回,不回来咱们母子俩还乐得清净呢!”
说着,母子俩一同落座,王粟香一个劲儿地给儿子夹菜,口中絮叨着,“过了春,原本该参加会试,只可惜你要守孝,也不能去了,你还有三年时间,学业上也何必抓这般紧,仔细累坏了身子。还有,娘对你说过,不许夜里熬灯看书,你听没听?”
“娘放心吧!”
薛灵均对她笑道,“你瞧我这眼,又明又亮的,远处的东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书院里喜欢熬夜的学子,一个个都是布满血丝、眼圈乌青、看书都几乎要贴上去才敲得见字,哪里会是我这番模样。”
说着,真凑上前来,双手撑着眼皮,调皮地叫他母亲检验。
王粟香被他逗笑,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盯着他不舍得转开眼,一腔母爱几乎要溢出来。
“少爷!唐公子来访,此刻正在府门外候着呢!”
雪松来禀道。
薛灵均微微诧异,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唐歌怎么这时候来?
“快快请他进来!”
不多时,就见唐歌一身狼狈地急匆匆冲进来,满脸焦急慌乱,经过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脚。
“灵均!大事不好了!”
唐歌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脸上挂着几道细细血痕,“我大哥竟被抓了!”
“什么?!”
薛灵均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生了何事?你大哥不是才刚回京么?”
“我大哥昨晚去酒楼会几个旧友,一直没回来,后半夜有莲香楼的人来报信,才知道我大哥酒后疯,惹怒了陛下!被傅云帆带人抓了,已经关在大理寺。”
“唐国公呢?”
薛灵均安慰他,“你先别急,歇口气,有皇贵妃在宫里,陛下向来亲厚,若只是被惹怒了脾气,不至于对你大哥如何。”
他见唐歌连靴子都掉了一只,袜子都湿透了,外袍也没穿,冻得嘴唇紫,身子微微颤抖,连忙叫雪松取一件自己的厚袍子,叫唐歌穿上,又取一双新靴子。
唐歌身上一暖,顿时流出泪来,彷佛一腔委屈总算找到泄口。
“我爹他……他听闻消息,就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家里人想问问宫内消息,可是……”
他抬起手背去抹眼泪,“我家大门外围的全是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许任何人出去。我是先偷偷潜入颜府,才混出来找你。”
薛灵均这才现,唐歌手掌上扎满了刺,留下许多密密麻麻的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