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晚我来就行,你回去歇一晚吧。”
陈丽笑道:“哪儿的话,我拿了你工钱的,你自己可以吧?十一点需要吸一次痰,十二点翻身拍背。”
“我会的。”
夏小梨走过来,熟练接手陈丽手上的活。
陈丽瞧着小姑娘情绪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嘴问,只说要是累了就打她电话,她住得近。
关门时,她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
夏小梨坐在病床边,低着头,瘦瘦小小的,那墙上的大影子看着像是能把她吞了。
是个可怜孩子。
陈丽叹一口气,转身走了。
两人间的病房里,摆着各种仪器。
旁边的床位昨天刚空了,是个老大爷,住了一个星期,家属禁不起一天几千的费用,把人带回家了。
躺了十五年的夏耀平消瘦了许多,哪怕夏小梨奶奶在家十几年如一日地悉心照料,肌肉依旧萎缩了许多,再也寻不到半点曾经追凶查案行走在危险第一线的夏刑警的影子。
夏小梨定定看着仿佛只是睡着了的夏耀平,许久才喃喃开口:“爸爸,我今天看见你了,你抓到了一个大坏蛋,好厉害的。”
“爸爸,那个人的儿子来了。”
“他要寻仇,我该怎么办?”
少女的声音迷茫,回答她的,只有满室的寂静。
……
夜里十二点。
医院里陷入静谧,偶尔走廊里传来几声空旷的咳嗽声。
夏小梨给夏耀平掖好被角,困倦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坐到旁边的空床上。
抱起鼓囊囊的红塑料袋,小心再检查一遍换下来的礼服和饰。
珠宝项链在昏暗光线里闪闪光。
上百万吗?
夏小梨感觉沉甸甸的,手指都抖。
那,高跟鞋和手提包要多少钱?
夏小梨心里慌,不安得很。
太没用了!自己应该把东西抢回来再上车的。大庭广众的,难道宋郁还真能一刀子捅了我吗?
她懊恼得敲脑门,把项链小心放回去,伸长了手够充着电的手机。
老话说得好,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手机一开机,就嗡嗡震了好几下。
夏小梨一眼看见“邢先生”
的未接来电,毛都炸了。
完了完了完了!
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会得罪老板的打工仔了!
夏小梨手指哆嗦,连忙点了回拨,没注意到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