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哥知道此人?”
多罗听得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多拢居然也知道荆翼,还说也败于此人手中。
多拢口打唉声,便将当初绕道奇袭济州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当初多拢确有忌惮之意,这才安排他远征中部草蛮。后来入侵南朝之役,也并没有调动多罗的兵马,怕他再立大功。
毕竟傲伯武勇,多罗多智。一直如此下去,那多拢的儿子,以后哪里坐得稳汗位?
因此,多拢败归塞外之后,也没派人特意跟多罗讲述经过。
多罗后来听到的消息只是南朝勤王大军云集,逼退了多拢而已。他哪里知道这位四哥竟然同样惨败,而且同样败于荆翼之手。
“早知道老四如此窝囊,我又何必故意不加洗漱,又演了场哭戏避祸出丑?”
多罗听罢多时,可就不哭了,甚至心中暗骂。
“老十四,父汗造就我们十六兄弟,虽然偶尔也难免产生分歧,可毕竟血浓于水。你愿意陪四哥度过,我林蛮最艰难的处境吗?”
多拢满脸诚挚的看着他道。
“四哥,老十四明白了:我林蛮男儿,不该畏惧失败。您但有所遣,臣弟赴汤蹈火,唯死而已。”
多罗脸色激动道。
“善!这才是我英武的十四弟,哈哈!”
多拢大喜,左手把臂挽着多罗,右手则拿起帅案前的酒杯递过。
“哈哈!”
多罗也不扭捏,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只要我们自己不认输,就没人打败你们兄弟!”
多拢见他豪态复萌,也笑着继续打气道。
“报——”
“大汗,南朝宣福总兵荆翼,遣人送书一封。”
多拢多罗兄弟正值豪情满怀,冰释前嫌之时,忽有殿值事来报。
“哦?使者呢?”
多拢听得眉头一皱随口问道。
“大汗,南朝使者是费副都统之子费仁,如今正跪在殿门外。”
殿值事微微一顿道。
“哦?让他进来。”
多拢闻言并没有接过书信,眉头大皱道。
多罗见机从殿值事手中接过文书,举在多拢面前供他查看。
这倒不是多拢要摆谱。
自古以来书信中暗涂毒药之事,也不是没有。尤其荆翼可是他们兄弟大敌,忽然间送来书信,怎能不让人多疑。
多拢就手一看,仿佛吃了个苍蝇般难受。
荆翼书信极短,只有四行字。
“余闻林蛮,英勇善战。
十六兄弟,尽皆豪雄。
来岁季春,相约会猎。
无骨河畔,对决可汗。”
字数虽少,多拢却完全明白荆翼的意思。
这是战书!
荆翼邀请林蛮,于明年三月,在无骨河附近决战!
无骨河处于林蛮与草蛮的边界。百十年前草蛮强盛,没少欺压林蛮人。
经过数百场大大小小的争斗,林蛮人抗争了百来年,才将势力范围稳定在无骨河。
直到多拢登上汗位,草蛮在日渐落没,林蛮却是越打越强。多拢这才统率大军征服了右部,又遣多罗征服中部。
奈何多拢南侵失败,也无力量控制右部草蛮,只得联姻结好,留下少量林蛮将领监视他们的动向。
如今荆翼趁机北上东进,不光收服了中部草蛮,还强占了右部草原,随时可以渡过无骨河,入侵林蛮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