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直接下了车,“我送你走吧,她一会儿还有事,别耽搁了。”
程远琮无端有些烦躁,你们关系这么好,他这样为你考虑,都兴师动众来问罪了——怎么就没凑一起联姻算了?
其他几个人又不会读心术,分派完直接走人,程远琮盯着孟存汝开着简明那辆跑车流畅地汇入车流,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没多久,孟存汝的电话就来了:“程总还有什么事?”
“同路而已,”
程远琮嘴上说得轻松,心道,你唤他“阿简”
,怎么喊我就这样生疏,面上功夫做得也不是很成功么,“存汝不要这样客气,喊我远琮就好了——让外人听了,只会觉得我们怎么这样生疏。”
孟存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马上又说,“我正开车,有事再联络。”
果然不肯改口。
人总有些奇异的顽固念头,譬如程远琮明明主动要求签协议,真发现未婚妻如此冷漠,心里还是要暗暗计较一下。譬如孟存汝满口在商言商,自称什么都不计较了,却不肯亲热地喊一声未来丈夫的名字。
两台车子一前一后开着,经过t城那个标志性的雄鹰雕塑时,前方似乎出了事故,密密麻麻停满了车。
孟存汝放慢车速,程远琮也紧跟在她后面,正不耐烦地看着已经成为摆设的红绿灯,斜刺里突然冲出辆破旧的小车,直朝着孟存汝的车子撞去。
程远琮瞪大眼睛猛地坐直,大力地摁起喇叭,孟存汝也似有所觉,已经几乎停下的车子往前冲了一小段,然后被这突然冲击而来的车子猛烈一撞,直朝着巨形花坛的护栏摔去,程远琮只来得及驱动车子将这车的尾巴朝前撞了撞。
他顾不得前方已经冒起的火光,拉开车门朝着孟存汝的车子跑去。
整辆跑车都被撞翻,倒靠在歪斜掉的花坛护栏上。他赶到车窗边,蹲下来往里看去:“存汝,存汝?”
孟存汝满身血污地被挤在安全气囊和座椅之间,有些困难地转过头,额头似乎也撞伤了,一道鲜红的血液随着她的动作自前额流淌到脸颊上。
“不要动,不要动!”
程远琮有些慌乱地安慰她,伸手在车门上试探着拉了一把,扭曲的车门纹丝不动。孟存汝却因为他的动作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
“手臂好像断了,”
她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眼睛也微微闭上了。
“不要睡啊!”
程远琮吓得连忙敲门,更加大力地去拽那门,“你觉得哪只手臂疼?右边还是左边,大臂还是小臂?”
他絮絮叨叨说着,汗从额头滴落,车门终于被他拽开一丝缝隙,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附近的交警终于赶来,他隐约听到有人在报警,也有人冲过来拉他:“先生,请你让一让,请你让一让。”
他挣扎着推开他们的手:“干什么,里面还有人你们看不到!拉我干什么,赶紧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