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说什么,唐朝依旧纹丝未动,直到这时候慕斯晨才提高警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唐朝?”
她俯身凑过去,细看才现,男人额头以及鼻尖密密麻麻全是渗出的冷汗。
慕斯晨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唐朝咬着牙,极能忍痛,深蹙的眉心藏匿不住难受,半天才挤出两字,“背疼……”
慕斯晨犹如当头棒喝,是啊,他前两天才受过重伤,背部的伤口连痂都还没结,根本不能沾水,更别说在寒冬里去泡刺骨的冷水。
慕斯晨撩开他后脖的衣襟,男人背上的纱布还缠着,湿润里渗透出鲜血,慕斯晨眼眶一涩,泪水蒙了视野,“你不要命了?还救我。”
她赶紧披了件大衣跑出去喊人,李茯苓早就通知了家庭医生,慕斯晨刚下到楼梯拐角,李茯苓已经带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上了楼。
一见慕斯晨这副心魂不定的模样,李茯苓就猜到不会有什么好事,她二话没说,擦过慕斯晨疾步往上走。
…
唐湛天行色匆匆赶来的时候,二楼那间卧室大门紧闭,只有医生团队留在里面,其余人都被拦到门外等待消息。
慕斯晨靠立于走廊的墙壁上,她内里除了围着浴巾,什么都没穿,外面一件及膝的大衣包裹着娇躯,白皙的小腿一整个暴露在外。
唐家整栋别墅都开了中央空调,除了庭院外,一进屋不会觉得冷。
李茯苓满脸焦急,内心备受煎熬,关心则乱,难免对丈夫颇有微词,“这都是第几次了?下这么重的手,我们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你真想为了个外人让他死吗?”
唐湛天面容阴冷的皱眉,一双同唐朝不相伯仲的凤眼,凝起厉色。
他刚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抛下茶厅几位叔父过来,自己的儿子,哪有不担心的?
“阿朝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这点都承受不了,以后怎么扛起整个唐家?”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茯苓说着就泪眼婆娑,“我可不是什么军人,不吃你军队那套,我只是一个母亲,我心疼我儿子!”
“妇人之仁!”
“这些年,你偏袒外人,偏袒的还不够吗?”
李茯苓情绪有些崩溃,细数着唐湛天的不是,“就算真是我们唐家欠下的,早都还清了,三十多年的精心养育精心栽培,唐家名下的公司股份,你记了多少在阿淮账上,我说过什么吗?你就差没让他当家了!”
“你——”
唐湛天脸色铁青的扫了慕斯晨一眼,有第三个人在场,某些话他不好继续争论,干脆缄默不语。
李茯苓双手捧住脸,难得在人前现出脆弱的一面,泪水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淌下来,都快流到了手腕上。
慕斯晨低垂着眼帘,她不便插手这些事,只能选择置若罔闻。
之前唐淮回国的接风宴,李茯苓看上去同二儿子关系很好,压根儿看不出来毫无血缘。
原来,竟是虚与委蛇,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