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褚淮青当面作证,也许没有那么难。但要想让道君听得进去证词,还封楼聿一个清白,却很难。
一个想将被告置于死地的法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亲口承认封楼聿没有罪?
鹿衔枝没有头绪。
道君那样的人,谋权势,谋天下,连自己的亲儿子褚星祈都能拿来利用。
如果利益不够大,入不了他的眼,她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他一颗坚定杀心。
更何况,原主的要任务几乎没有进展。要她委曲求全地怀上封楼聿的孩子是不可能的。
道君会轻易让她这颗棋安然无恙吗?
几乎也不可能。
养了那么久的棋子。北都少君爱“她”
,明楼少主爱“她”
,连暗域主君也和她有些联系。
鹿衔枝无奈地闭上眼。
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无论她怎么做,道君都不可能让她全身而退。
难道她注定难逃一死?无论是死在谁手上。
命运的喉咙像是再次被掐紧,鹿衔枝没有安全感地往下缩,直至水面漫过她下巴。
她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能让道君松口的条件,只有封三的那颗珠子。但那颗珠子早碎了,她又没办法拿胶水给它粘好。
“啧。”
鹿衔枝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要是她能暴走,一定第一时间干掉道君,之后再干掉姬婳!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鹿衔枝倏然抬头看去。
封楼聿抓着染血的绒绸子,走到她身后。
“你做什么?”
她双手环在胸前,语气有些愠怒。
封楼聿的视线只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随后目视前方,目不斜视。
“先放在里面,我过会再洗。”
鹿衔枝气笑了。
就算这厮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易碎,可好歹也背负了极刑。
她为了这事儿想得脑袋开花,他倒好,没事儿人一样。
“用不着你洗。”
她随口一说。
大冬天的,明楼又不是没有浣衣丫鬟,确实也用不着他亲手洗。
“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封楼聿冷不丁道。
鹿衔枝闻言一滞,扭头去望他。却见他面无表情,讥嘲更是了无踪迹,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