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做什么?”
鹿衔枝瞪着他,如遭雷劈。
青玉面不改色:“脱衣服。”
鹿衔枝:“……”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废话!
“我的意思是,你想干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衣领,就差直言不讳。
“引诱,你。”
鹿衔枝瞬间石化当场:“……”
她觉得这怪异小孩儿已经无药可救了。
愣了好一会儿,她缓过劲儿来,一本正经地说:“你还未成年,未成年人不可以……那样。”
她憋着气,义正言辞道出个指代词。
青玉不语。
鹿衔枝看出来了,这孩子明显是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再长大一点才可以接触这种事情。”
她又别扭地解释道。
青玉睁着一双清泠泠的眼望她,懵懂而不自知。
虽然他从未离开过这座高楼,也从未见过除寒冬以外的季节,但姬婳告诉他,他已有将近五百岁。
姬婳说这个年龄的他等同于人类的十五岁少年。他对人类没有概念,对少年没有概念,对十五岁更没有概念。
他从未接触过除姬婳和小厮以外的人,却也知道,楼里的其他人在十五岁时已经变脏。
少年只是看她,啥也没做,却硬是让鹿衔枝心里生出一种罪恶感。
“姬婳说,若我这样,定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花姬为代号,姬婳为真名。全世界只有青玉知道,但青玉却不知道自己是唯一知晓他真名之人。
青玉开初也不叫青玉,漫漫岁月中,他换了无数个名字。
开始是断玉,后来是碎玉、白玉,最后是青玉,无论姬婳换什么名字,他总是玉。
鹿衔枝听罢,如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凝滞下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青玉,心里又堵又闷。
他只是一个少年。在她眼里,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可稚嫩的少年在不知不觉中被淤泥藏垢,也许他并不理解那些污秽。
“那个什么鸡说的都是p话!我游历百川,见多识广,你得听我的!”
她以前很爱旅游,确实去过很多地方。
“你是最最干净的孩子,绝不能叫那些脏东西碰你,知道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细致地帮他扣好衣领。
末了习惯性地拍拍他的肩膀,扬起大大的笑,似抚慰似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