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晦气的话少说。”
伸手点点她红通通的鼻子,沉玉笑了。“来,把这舞再跳一次给我看看。红麽麽就知道用那藤条抽我,都没想过她自己跳得也好不到哪里去……”
蓝小玉吓得跳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口,惊慌失措道:“姐姐,隔墙有耳,可别乱说话。”
“唔,唔。”
沉玉点点头,眼神示意她赶紧放手,不然就要喘不过气来。
无奈地瞅着她,蓝小玉嘟嚷道:“姐姐总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说话还百无禁忌……前两天姐姐穿裙子走路还会摔倒,我真好奇,姐姐以前滴生活是怎么样的?”
沉玉面上一窘,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习惯穿衣裙,经常出糗,踩着长长的裙摆摔倒了好几次。这两天虽然还会绊脚,总不会再摔下去了,四脚朝天的模样真是羞死人了。
掩饰性地傻笑了几声,她连忙转移话题。“快入夜了,我们开始练习吧。”
蓝小玉这才想起正事,拉着她手把手地练习起来。
阮恒匆匆踏入别院,瞅见脸色阴沉的江怀闲,微微一顿,垂首道:“元帅,樊城城主陈翔宇求见。”
“不见,”
黑曜石般的美目闪过一丝厌恶,江怀闲未作思索,冷声拒绝道。
那日沉玉逃走,只知元帅被迷药放倒,其中的过程却闭口不提。阮恒心下疑惑,却半点不敢提起。如今这樊城城主突然求见,满脸谄媚之色,虽看不惯如此嘴脸,可元帅日理万机,稍作休息也未曾不可。
“元帅,若不是此人主动投诚,攻陷樊城还需几日……”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劝道。
江怀闲淡淡扫向阮恒,确实陈翔宇这人还有用处,便道:“也好,让他进来吧。”
在别院外等候的陈翔宇焦急地来回踱步,此处是他刚置下的房产,清幽典雅,宁静怡人。投诚后,为表诚意,他早早将这里送给了江怀闲。虽没有多说什么,但见他住了进来,许久未曾搬离,就知甚为满意。
么子陈景的死,陈翔宇心知肚明。但他不恨,甚至没有丝毫要报仇的意思。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只能说死有余辜。再说他还有另外两个儿子,根本不愁陈家香火断在自己手上。
即使陈景是独子又如何,自己正值壮年,家中侍妾多不胜数,何须忧虑?
正想着,忽闻江怀闲传召。陈翔宇匆忙整理了仪容,大步踏入。瞥见房内端坐之人,他略微有些失神,这才慌忙低头跪下。匆匆一瞥,月白色的锦袍,衬着白玉般的容颜,美若仙人。不管见过多少次,依旧难以转开视线。
方才他惊艳又色迷迷的神色,让江怀闲不悦地蹙起眉。不由后悔没让小元在中间摆上屏风,将此人隔绝开去。
抬手端起茶盏,上好的茶叶,由别院内的茶博士所泡,终是没有再被小元生生糟蹋。手上一顿,满溢的茶香,如今闻起来,却略略有些陌生之感。
薄唇勾起,不禁想起那人变着花样泡出的各种闻所未闻的药茶。对药效侃侃而谈,煞有介事,茶味古怪,但确实有效。江怀闲美眸一冷,还道此人费尽心思讨好自己,却是暗地里配药计划逃跑。
看起来模样呆呆傻傻,他却忘记了,就是这个人,让百战百胜的自己终于尝了失败的滋味。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个可恶的沉玉,居然会是个女子!
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奇耻大辱!
陈翔宇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余光瞥见江怀闲表情喜怒难测,不由心里没底,后背直冒冷汗。难道他在不经意间,冒犯了这位芮国最为尊贵的王爷?
江怀闲看着底下跪着的人,缓缓开口:“平身吧。”
“谢元帅,”
陈翔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许久没有跪地,如今双膝又麻又痛,面上却不敢表现半分。
“得知元帅进城,百姓皆是拍掌欢迎。明晚红莲院更是准备了精彩表演,为元帅洗尘。”
“红莲院?”
黑眸睇了过去,江怀闲低声一问。
这短短一瞥,险些把陈翔宇的魂勾了去。吞了吞唾沫,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红莲……院内姑娘千娇百媚,明晚花魁玉姑娘更是上台献、献舞。”
原是对这样的表演没有兴致,听到这“玉”
字,江怀闲眸底一闪,点头道:“既然城主诚意相邀,本王姑且去瞧瞧。”
本以为需多费唇舌,不料他竟这般轻易答应下来。陈翔宇大喜过望,立马叩头谢恩:“小人这就去准备,定让元帅尽兴而归。”
看他匆忙而去,一旁的阮恒面上亦有几分诧异,转眼恢复如常,沉声问道:“元帅,是否需要加派侍卫随行?”
“不必,谅陈翔宇也不敢玩花样。”
江怀闲冷笑着,方才那人的眼神已让他倒足了胃口。“长史留守此地,接收各地信函。还有,稳住那姜志文,别让他碍事。”
“下官遵命,”
阮恒拱手应下,抬步要走,忽闻身后低沉的声线响起。
“通缉之事,可有眉目?”
他连忙转身,恭谨地答道:“尚未发现沉玉的行踪,下官已派人封锁附近城镇,严密盘查,此人定然插翅难飞。”
“甚好,”
江怀闲微微颔首,不过一夜,怕是不会走远。抓获她,只是几日之间的事了。
寒眸一凝,这次之后,绝不会再让沉玉有机会逃出他的掌心!
花楼赎身
红莲院内,灯火通明,红绸轻纱,在夜风中如蝶般飞舞。
红麽麽娇笑连连,在宾客中穿梭。媚眼瞥见大门口仍源源不绝的客人时,更是笑颜如花。毕竟过了今夜,这数不尽的金银就要飞进她自个的腰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