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璃明白崔陽的疑惑,一字一句地解釋給他聽。隨著燁璃敘述,崔陽眼前浮現出當年的畫面——
那時燁璃更加年少,用了很長時間判斷頭痛暈厥是不是有奸人陷害,比如一直忌憚他的大哥葉鈞笙就十分可疑。
很可惜,最後他確認這是一場穿越,燁璃來到了三年後的世界。這個世界也有一個葉鈞弦,以及同樣有一位大哥葉鈞笙。
穿過來的小燁璃身份尷尬,不敢公開露面,想辦法盤下了桂桂坊。讓當時的桂桂坊頭牌俊棠做掌柜,在前面主持生意。燁璃自己則躲在後方收集消息,尋找穿回去的辦法。
小燁璃比這個世界的葉鈞弦小三歲,長相就不完全一樣。表面上桂桂坊和無極宮的交集不多,他再保持行蹤神秘,就沒什麼人能發現燁老闆的真實身份。
燁璃,葉離。葉鈞弦離開了無極宮。
前兩天燁璃收到消息,有人要對這個世界的葉鈞弦不利,於是單槍匹馬前去打探,就這樣碰到了綁匪崔陽。
再然後的劇情崔陽已經都知道了,陰差陽錯,他和燁璃一起回到了桂桂坊。
這一次燁璃跟著蘭悅去了無極宮,是想觀察事情的進展究竟如何,並料定葉鈞笙就算收到信物也不會理睬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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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陽聽往事聽得一愣一愣,槽點與亮點齊飛,簡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難怪每次說謊都被燁璃發現,合著燁老闆知道的多著呢。
最後他問:「你看見沒看見葉鈞弦死了?……哦哦,對不起,我應該說你見到『這裡的那個』葉鈞弦死了沒有?」
燁璃笑著看了他一眼:「不必忌諱,現在我叫燁璃。」
然後他肯定地點了點頭:「是,我親眼見到了葉鈞弦被人害死。」
崔陽震驚:「你看見了?!那你怎麼不攔著啊?」
燁璃:「這個世界有自己的規則,我身為外來人不該干涉。所以我看見了葉鈞弦的死,也看見了你埋他、拿他的信物,看見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沒想到最後你居然跳出來劫我。」
一想到燁璃把自己的折騰樣都看走了,崔陽怪不不好意思的,強行尬笑說:「咱倆這叫千里姻緣一線牽。」
燁璃揚起長眉看住他。
崔陽趕緊改口:「不是,這叫『不是冤家不聚頭』。葉鈞弦命里註定要被世子崔陽綁架一回,穿越了也得被綁。這是劇情。」
燁璃聽得朗目晃了晃,不著一詞。
見他有些寂落迷茫的樣子,身為作者助理的崔陽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共情之火。本能地,他往起一站,想要給燁璃一些科學的心理疏導,然後再次想起自己還光著呢。
「等我啊,我先把衣服穿上!」崔陽兵荒馬亂地跳出浴池,光著屁屁往前跑,打算裹件衣服再回來好好聊天。
可浴池的地太滑,他實在太心虛,腳底下一哆嗦,橫著就摔到旁邊的冰塊冷池裡。
崔陽在水裡飛撲了,撞到大塊冰上。他抬起頭抹了把臉上的水,滿手熱乎乎。
撞出了鼻血。
燁璃在對面臉色都變了,直接從溫水池裡躍到崔陽的冰水池。那身姿,那動作,宛如海中翻浪的矯捷小白。
他也沒穿衣服,渾身的肌肉在爆發之下展現出一種強悍的辣。
崔陽看了全套的人龍表演,再看著燁老闆熱辣的身材,鼻血流更多了。
燁璃沒那麼多講究,長手把他結結實實地擁住,另一手幫崔陽捂住鼻子:「怎麼樣,疼不疼?」
崔陽滿懷崇拜地望著燁璃,跟望著個級英雄一樣。嘿嘿傻笑了一下:「我沒事兒……」
然後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全黑了。
臨暈過去前,崔陽確認了一件事:
這個長樂侯世子的身體很虛,還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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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陽真正地病了。
這幾天精神和肉體壓力過大,他暈血後就沒再醒來,當天夜裡發了燒,不得不吃藥。
但藥一進嘴就吐,他在昏迷中罵人:「怎麼這麼苦,總有刁民想害朕。」
俊棠在旁邊用摺扇擋著笑:「世子跟小寶寶一樣怕吃藥。」
餵藥的蘭心不認輸:「我們世子就是吃不慣這些個苦湯藥!」
崔陽昏昏沉沉地聽見周圍有無數鴨子在聒噪,覺得很煩悶,不停地在床上翻滾。
黑暗裡似乎有個好聽的聲音說了句「我來」,周圍就安靜了。
過了一會兒,他感到唇邊有一絲涼涼的,還帶著點兒糯。崔陽本能一舔嘴唇,甜絲絲,似乎是挑了蜜的筷子又似乎是個木勺。
他不管那麼多,伸舌頭多舔了幾口。馬上,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把他抱緊了,扶著他半坐起來,一個涼絲絲的小碗邊兒湊近唇邊。
崔陽迷迷糊糊地張嘴喝了幾口,只覺溫涼清甜,好像是桂花蜜水。他還想再喝,但是碗撤走了,就很不滿意地哼了幾聲。
過不久碗又送了回到嘴邊,崔陽的鼻子卻被人遮住了。他什麼也聞不到,本能地就張嘴喝了幾口,結果不是桂花蜜水了!
入口的東西好苦好苦,還熱乎乎的!
崔陽在昏迷中知道自己被人誘導喝了難喝的東西,相當憤怒和委屈,張口準備罵刁民想害朕,那甜絲絲的小木勺就又到唇邊了。因為嘴裡太苦,他也顧不上罵人了,拼命舔了好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