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郡王府奢华,各个转角回廊上都挂着灯笼,特别是琉璃院更甚。
陈婉怕黑,宝郡王便下令一定要让琉璃院的夜晚也宛若白昼。反正家里不差钱,只要让王妃高兴了,一切都好说。
于是,沉沉睡了一觉的陈婉在出了自个儿屋时,差一些被那刺眼的光芒晃了神。
琉璃院的琉璃瓦在烛火照耀下,那光芒实在是亮堂堂的,又在黑夜这块大幕布的衬托下,比太阳底下还刺眼。
“让人把灯笼烛火全给我灭咯,夜里就该有夜里的样子。”
许是梦到过往,又许是隐约猜到些什么,陈婉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
陈婉还没走到花园,那头,陈密急匆匆赶来:“太子殿下往世子爷那院里去了。”
“楚清洛?他怎么突然来了?”
陈婉眸色一黯,想起花园里怕是不好了,又道:“让他们乖乖在世子院里玩耍罢,要是太子想见楚清欢,也别拦着。”
陈密也估摸着她这边怕是有什么事,领了命下去。
所以大晚上的,当清欢看见今夜翻自己屋的人变成三个,惊讶的脑子有点不会转。
“你怎么来了?”
看着女扮男装的林晚晚,还有仪表堂堂,一见到自己就恨不得一双眼黏上来的楚清洛,清欢还是选择问林晚晚。
“你给我交了底,我也得把自己的底也给你交一交。这不,我领着来给你瞧瞧。喏,这就是你哥,你不是一心要我给你当嫂子么?”
林晚晚冲她笑
,一点都不害臊。
“你们怎么回事?”
清欢可好奇了。
林晚晚把凑在清欢面前碍眼的楚清洛往后一把扯开,跟她两个人在一旁头对头嘀咕,讲起了林晚晚和楚清洛的过往。
“我小的时候,我爹被逐出林家家谱。我跟我爹娘和三个哥哥,都是在福淮山脚下的李家屯过活,六岁那年,我生了一次大病。差点没挺过来,还是当时被皇上送来福淮山庄过冬的淑妃娘娘心善,给救了下来。”
那年冬天,林晚晚掉进了冰窟窿后就患上了伤寒,一直昏昏沉沉不见好,夜里发热烧到开始说胡话。
这天寒地冻的,再加上林晚晚生病生的几乎快没气了,城里所有大夫都不肯再接诊,这林晚晚要是死在了自己手上,那不是让一个短命的砸了招牌么?
他们这些大夫,经不起折腾,也没有圣人之心,只想讨个生活。林晚晚的爹爹林靖知道这个道理也心疼女儿,只好求上了淑妃。
淑妃以前收留过一个逃难的女大夫,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当林靖抱着几乎没气儿了的林晚晚敲响淑妃大院的门时,淑妃二话不说便让大夫救治,药材只要有的全都紧着用。
等林晚晚醒了,瞧着她小身子骨不宜再胡乱挪动,淑妃娘娘还让人把林家一家接到自个儿在福淮山庄的大院里。
“娘的晚晚。娘担心你就这样……就这样……现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晚晚的娘亲何
花儿一见到自己的闺女,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揽着她使劲往自己怀里抱。
林晚晚还没来得及打量几日未见的何花儿,就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是温柔哽咽的声音,她没说话,使劲回抱住自己的娘亲。
“娘,小妹该喝药了。”
清朗的少年音响起,林晚晚的二哥林焱抬着一碗药汤走进来,眼眶也有些红红的。
何花儿放开林晚晚,接过药小心试了试温度,一脸温柔就开始要哄人喝药。
“娘,我自己来。”
抿嘴一笑,她主动接过药一饮而尽。
“小妹,你今天真厉害,一口气就将药喝完了。以后你也这样厉害,等你好了,我就把攒的糖都给你。”
林晚晚的三哥林淼终于挤到床前,眨巴着滚圆的大眼睛笑着说,边说还脱了鞋就打算往床上爬。
“嗯。”
轻轻揉了一把他的头,伸手拉他上床,林晚晚心中的欢喜藏不住,偷偷从眼睛里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