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还在说到谢峥迟迟未回京的事情,第二日一早谢竹便带着人扛着好些沉甸甸的箱子进来。
谢竹是谢峥身边亲近的人,身份自然与普通侍卫随从不一样,虞煦对他也是颇为尊重。
虞煦都亲自出来迎接,虞氏旁支的一家四口自然不能装聋作哑。
正厅里,虞煦与谢竹面对面站着,虞清苒则是低着头站在虞煦身边。
这一天带来的人正在对着礼单念着送过来的东西,光是念完礼单上的所有东西,已经花了大半柱香的时间。
谢竹将礼单放进虞煦手中:“侯爷,这是我家主子准备的聘礼,主子原是想亲自过来的,但因路上有事情耽搁了,又怕误了下聘的好时候,便让属下送过来了,还望侯爷和虞大姑娘见谅。”
于虞煦而言,能攀上谢峥已经是不容易了,眼下也不敢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说什么,只得笑着点头道:“殿下事务繁忙,还记挂着小女已经是侯府的荣幸了,还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虞清苒却是上前一步,对着谢竹道:“你一向跟在谢峥身边形影不离的,怎么会你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虞煦听着虞清苒对谢峥的称呼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谢竹,见他表情没有不悦才松了口气。
谢竹对她倒是毕恭毕敬:“正是因为世人皆知属下是殿下身边亲近的人,所以殿下在一时赶不回来的时候便立刻差了属下过来。”
“我姑且信你说的这些,待谢峥回来之后,你替我问问他,与我成亲的人究竟是谁?”
说完,虞清苒倒是有些像使小性子似的,直接转身离开。
虞清苒都已经走了,谢竹便更没有在侯府逗留的必要,与虞煦说了一声便也带着人离开。
后面的虞子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回房之后便半倚在床头,双足一翘一翘的,陈梅见她这样忍不住走过去敲了下她的脑袋:“你若是无事便多上街去走走,说不准什么时候还真能撞见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母亲,我已经有打算了,你还是多替大哥担心吧,”
虞子羽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虞子商身上,“京城里卧虎藏龙,青年才俊数不胜数,以大哥的能力,想在京城出人头地谈何容易。”
“你这死丫头……”
陈梅刚下意识骂她一句,突然又想起方才过来送聘礼的谢竹,试探着问道,“你说你已有打算,可是看中了那位皇子?”
“正是。”
“那位皇子即将迎娶你那堂姐,只怕是看不上你的。”
虞子羽轻笑一声,眼光中透露着对虞清苒的不屑:“母亲可曾见过世间有哪位男子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整日里使小性子的,你方才也见着了,堂姐对那位殿下身边亲近的人都敢甩脸色,人家回去之后必然是要禀报的,若那位殿下知道这些,只怕也会对她厌烦。”
“话虽如此,可你的身份与皇子毕竟天差地别。”
“我又不奢求正妻之位,哪怕跟着那位殿下做个侍妾,他日若是一朝继位,我也是娘娘,到时候母亲还怕没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吗?”
陈梅听她说的美好,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旁原本在温书的虞子商不经意抬头看了母女俩一眼,眼底尽是不易察觉的厌弃。
虞清苒回到院子里,依兰听闻了前厅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道:“七皇子殿下大抵真的有事,小姐又何必对着殿下身边的侍卫发脾气呢?”
“左不过回京城顶多十来日的功夫,依着永平公主所说,我从陵城离开不久以后他便接到圣旨动身了,可如今还迟迟未回,能有何事耽搁至此?”
“小姐多心了。”
“是不是我多心,还得等他回来亲自同我说清楚才知道。”
听着虞清苒的意思,只怕确实因为谢峥没有亲自过来一事有些生气,依兰再想劝也不知如何开口,又怕说的话不好听更惹得虞清苒不痛快,索性没再说了。
谢竹从宣平侯府离开之后便进了京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他径直上了二楼,走到最里处的房间,轻轻敲响房门,听得里面的人应声之后才才推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