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男人一张棱角分明得仿佛造物主忘记打磨的脸上忽然慢慢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我的命是通口先生给的啊。”
“”
女人雪白修长的手慢慢贴上男人削瘦宽大的背,一片几乎占满多半个背部的暗红色烧伤疤痕从女人手掌下滑过,忽然,丽子像想起什么似的细长的指尖恶狠狠地掐进男人的肩膀:
“真是的!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
“”
史部的脸再一次被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软化,他伸出粗大的手用一种不相称的温柔动作慢慢抚着女人低垂轻颤的头发。
“真是的”
沉默了半晌的女人突然想摆脱什么似的强笑着抬起头,伸手从床边的柜子上摸出一只香烟点上。
“今天一整晚都陪着我吧!”
女人乌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史部,尖瘦的脸上泛起一丝有一点苍白的微笑。
“结婚前的最后一晚一直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不太好吧!”
光一郎浅笑着低声说。
“死小鬼!”
丽子突然‘啪’的拍了一下男人乱糟糟的头:“是谁明知道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刚才却还和我上床来着!”
“唔”
男人撇了撇嘴,忽然露出一种大男孩一般的认真和固执望着吸着烟的女人轻声说:
“丽子姐你——真的不等通口先生了吗?”
“你在说什么呀!”
烟雾中的女人突然露出一种失笑的表情:“我十四岁就已经认识他了!”
“所以我才问丽子姐你啊你真的不等通口先生了吗?”
“你这些话好让我伤脑筋啊,那个男人和我之间并不是等不等的问题呀!”
女人慢慢地抽着烟,半是微笑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无奈:
“我十四岁从乡下出来来到东京,那个男人当时应该是比我还大上那么一两岁吧,可是他却瘦得和我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我的弟弟,就是那样一个瘦得像竹竿的脏小孩竟然满脸不屑地对着我大声说‘乡巴佬!’,当时我一下子哭了出来,不是因为被人骂,而是因为他是我到东京三天以来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结果他竟然就那样一下子慌了手脚,呼那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坏,可是心的却比谁都善良,想一想他从那时起就已经注定会是个要惹女人伤心的男人了”
“现在想起来我们的孽缘还真是滴着血的那种呢!”
女人像是沉浸在分不清悲喜的回忆中一样自语似的低声说:
“从,没想到他却找了一家比三流还要不入流的小报社做起了小道记者,说实话,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还会写字”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再像第一次见到我时那样说话,很多的时候他都只是静静地微笑着听我说话,但是我却感觉正是那种微笑让我抓不住他,苦熬了十一年,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夜总会,而他却告诉我他要有老婆了。”
“哎呀呀——”
正低语着的女人突然夸张地长长叹了口气,“他说那话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竟然是‘看吧,我没感觉错,我果然抓不住那个男人!’就这样我们分开了将近一年多,有一天那个我以为以后都不会再看到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我店里,那一晚他就留在了我家里,那晚我心里还在说‘男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啊’,结果后来却听人说他的老婆在生小孩的时候难产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