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江琛再做一次CT,检查结果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总结,江琛失忆了,原因不明。
临近十一月,阳光从毒辣变得和煦,风悄悄的,也温柔了不少。
袁徽宁扶着江琛下来散步,他昏睡了好几天没下床,腿脚不似从前灵光,她搀扶他,用极慢的速度下楼走路。
昨天下午他的父母着急从家里拿了一大堆相册,就看看能不能唤起他的记忆。
从出生到大学毕业,江琛一张张翻过去,眼神迷茫地问:“这是谁?”
他指了指照片里一个圆滚滚的小女孩,江琛的父母站在她的身后,而他和他们隔了半米距离,面无表情。
仿佛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
“这就是宁宁啊,”
江母回答,又给他解释,“她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玩,你那时候还没发育,个子没有宁宁高,还瘦不拉几的,整天嫌弃人家,连拍照都在闹别扭。”
江琛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依然一脸漠然:“记不起来。”
他抬眼看向站在前面削苹果的袁徽宁,小时候圆滚滚的她长大后瘦了不少,不过小圆脸大眼睛还是和以前有几分相似。
再往下翻了几页,江琛就觉得头脑胀痛,眼睛沉重,江母见状,又忙着扶他躺下休息。
三人走出病房外,江母握住袁徽宁的手,语重心长劝道:“宁宁,他现在这个状态,妈觉得离婚的事,是不是缓一段时间再给他说比较好?”
江二叔也搭腔:“唉,他什么都记不起来,现在就告诉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放心吧,我本来也是打算先放着不说的,总之一切事情都等他恢复记忆再说吧。”
江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带哽咽:“你能理解就好,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
两人无声地走完一圈后,袁徽宁小心地扶他坐在长椅上,从口袋掏出纸巾给他擦掉额角的薄汗,又拿出保温瓶给他倒了杯温水。
“慢点喝,别呛到了。”
要说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这样细心地伺候别人,算是他赚大发了。
以前两人一旦离开有熟人的地方就立马松手并保持两米距离,现在她给他倒水擦汗简直与家常便饭无异,连她都为自己的一丝不苟、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感动了。
“刚过十一点,你饿了没,还是想再走一会儿?”
她收好保温瓶,无意间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脸上。
“我脸上沾到什么了吗?”
她狐疑地摸了两遍,又不放心拿出手机照了照,很正常啊。
江琛突然笑了,如同浮云在苍穹轻轻飘过:“宁宁,你真可爱。”
这哪是随随便便的浮云,那是原子弹爆发后升起的蘑菇云!
袁徽宁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连忙转过身拍胸口试图平复心情整理头绪。
失忆前的他在外人面前都假惺惺叫她“徽宁”
,私下毫不客气直呼全名,“宁宁”
这么亲密的字眼是从来没在他嘴里吐出过啊!
何况,在她的认知里,他应该和“正面夸奖”
并没有任何缘分,因为他会夸奖别人多少都掺着点阴阳怪气的。
“你怎么了?”
他拍拍她的肩膀,敛下眉眼,语气真诚,“是我说错话了吗?”
救命,这不是失忆,是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