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芽仔第一次看到,奇得不得了。總在陰暗的角落偷偷觀察。
前幾天都在附近打轉,雖然遇到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問題和挫折,芽仔也逐漸摸清了這顆星球的狀況。
一天夜裡無辜路過,就被邪惡的兩腳獸踩到了尾巴喵!
太可惡了!
貓咪的尾巴豈是低賤兩腳獸能隨便踩的?
能因為老大一句話記恨在心離家出走的貓心眼當然不大,更何況貓就是那樣神經病的生物,於是那個夜晚,芽仔躲在草叢裡,惡狠狠地盯著白毛兩腳獸的背影。
他發現那個兩腳獸叫阿布,喜歡乾淨。
所以芽仔跑去挖地里的石頭,從垃圾桶里翻東西出來,每天都跟著阿布,就為了把髒東西砸他身上,看兩腳獸沒什麼太大變化卻顯而易見煩悶的表情。
回味每次偷襲成功阿布的反應,芽仔捂嘴偷笑。
惡作劇真是爽啊喵。
笑到一半又生氣地抖抖鬍鬚,毛絨絨的尾巴大幅度抖動,抽打空氣。
沒想到兩腳獸這麼陰險,偷襲貓,提住貓,還強迫貓洗澡!
人壞!貓好!
芽仔一想到這些就委屈,委屈得不得了,馬上又在畫紙上狠狠踩幾腳。
臭兩腳獸!壞兩腳獸!
芽仔不打算馬上走了,他要報復回去!不報復回去貓根本吃不下飯!
幼崽高高抬起尾巴,擺出端莊高貴的姿態,不緊不慢把得的領地巡視一遍。
巡視結束,立馬推開半掩的門,輕巧跳到阿布床上,毫不客氣地走到阿布胸前。
「喵~」
芽仔甩甩尾巴,幽幽盯了阿布一陣。
一屁股坐下。
盯視——
芽仔:坐死你。
……
阿布很少做夢。
夢對很多加納人來說,是個奢侈的事物。
基因里就埋著理性,無論怎樣在虛幻中尋找刺激和快樂,加納人都無法做夢。
能做夢,就算是場噩夢,都值得加納人回味。
但他好像做夢了。
阿布在夢裡清醒地意識到。
而且還是個非常罕見的美夢。
他偏頭,看到身後敞亮的臥室,大而柔軟的床。背後的落地鏡照出他的身影,一名高挑的加納少年。
一看就出生在中心區,從小享受最好的服務與教育,無論是齊整梳起的銀白髮絲,還是一絲不苟的衣襟,每一個細節都彰顯出底蘊與尊貴。
阿布再一偏頭。
「阿布,馬上就要去學校了。我的兒子,別緊張。」
說話的是一個面容模糊的女性,她擁有一同燦金色的長髮,熱烈燦爛,就像是原野上的向日葵。
阿布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他來到了學校,同學們既不過分熱情,也不會冷漠,彼此之間的交流都保持在一個克制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