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一点的时候,他明白陈森不会来,想了一会还是去医院的食堂对付了一口。
吃完回来没多久,护士又来给他挂针,问他中午有没有吃饭。许星然低声说吃了,用余光去看对方的表情,她笑了一下,于是许星然也跟着笑了。
挂完这袋水后,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好了,护士姐姐也说没什么了,但是许星然犹豫着没动。
陈森一天没有出现,对他毫不关心的样子,和对方所说的守了他一整夜完全对不上。
她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停下问他:“怎么了?要出院还不高兴?”
想问对方有没有看到陈森,又觉得没必要,摇了摇头仍是什么都没问。
“好好休息吧。”
她走后,许星然看着窗外绚丽的晚霞,橙色染红了整个病房和他的眼底。
他想起陈森后颈上那块不明显的烫伤。
“二十块八毛,请问怎么支付?”
许星然把某宝二维码递过去。
身后排队买药的人一沓,他穿着宽大的蓝白病号服在其中并不突出,但是许星然就是觉得浑身烫得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暴露在天光下。
药房外,他看都不看手里的烫伤膏一眼,胡乱塞进口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药店,去在意一个陈森本人都不在意的伤口。
回到住院部,上了电梯,出来一直走到某个拐角处,看着几步远外王港的病房,许星然实在憋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他站在原地数了会过路人,数到第一百个的时候忍不住了,贴着墙行迹略有猥琐地挪近。
病房门是紧闭的,许星然背靠着墙,不自觉地做着深呼吸,他的胸口噗噗跳,为接下来的见面感到既期待又害怕。
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敲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许星然和一个护士面面相觑。
越过对方的头顶,许星然看到了空无一人的病房。
“人呢?”
护士看着他反应了几秒才回答,“啊,你是说这里的人吗?办出院走啦。”
“什么、时候?”
面前的病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寻常尺码的病号服在他的身上也显地很宽松,苍白单薄的手腕无力地垂着,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脊骨,随时就会倒下一样。
“没、没多久,先生,您还好吗?”
他似乎是在呆,又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几秒后,一句话都没再说,离开了。
护士不太放心地看着他,他走得很慢,以至于显地有些僵硬,窗外的夕阳把他瘦弱的身形拉得奇长。上电梯前,他把一个什么东西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干脆到决绝的地步。
“您好?”
护士收回视线,看向来人,目露惊喜:“你回来了?”
陈森不明所以,还是回答了她:“对,忘了个东西回来拿。”
“刚刚有人来找你,前脚刚走!”
她指着许星然坐的电梯,“好像找你们有事。”
陈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空空如也,如果有谁来医院找他应该会提前给他打电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