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这才明白,过去靠在他身边坐下。
风承熙:“坐直些。”
叶汝真只得再坐在板正些,然后便觉肩上微微一沉。
风承熙靠了过来,头搁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丝没有束起,流水一样淌在她的肩头,从这个角度她可以瞧见他黛青色的双眉微微舒展,斜飞入鬓,睫毛长长,鼻梁挺直。
“叶卿。”
“臣在。”
“以后都这么陪着朕,可好?”
叶汝真心想这可不成。
可嘴仿佛已经不听使唤,她听到自己答道:“好。”
风承熙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睛。
春天的阳光像是从溪水中清洗过一般明亮,从窗子里斜斜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
每一道衣褶和丝好像都着光。
风承熙在护国寺将养了小半个月,然后才启程回宫。
撷芳阁之事就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中被按下,一切就像什么也没生过。
太后来到明德殿看望风承熙。
这小半个月里,太后每日都派人去国护寺问询,风承熙皆不理会,太后送去的东西也空堆在护国寺的仓库里。
太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心疼,又怕随时惹风承熙不高兴,绝口不提那日撷芳阁的事,只道:“宫里冷清了许久,哀家想趁着云安公主还未远嫁,明日办一场筵席,把宗室及命妇们都请进来热闹热闹,陛下以为如何?”
叶汝真一听就知道,太后这筵席说是为云安公主办的,实则是为了缓和母子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以太后素来对云安公主的厌恶,能做到这么给云安公主脸面的程度,全是因风承熙之前的话。
风承熙淡淡道:“太后看着办便好。”
这便是接受的意思,太后顿时欢喜起来,临走的时候向叶汝真道:“哀家听说叶大人有个妹妹?叶卿这般人才,令妹想来也是才貌双全的,叶大人可要带来让哀家瞧一瞧。”
叶汝真连忙道:“多谢太后垂爱,舍妹生于乡野,不识礼数……”
风承熙咳了一声,打断她:“叶卿的妹子定然是极好的姑娘,又已到了可以出阁的年纪,母后请的客人中不乏年轻才俊,不妨替叶姑娘留意一下。”
太后得了这话,欢喜不尽:“是,哀家定然会替叶姑娘好好瞧一门好人家,包管陛下和叶大人满意。”
离开的时候还喜气洋洋的。
叶汝真头疼:“陛下,舍妹真的野惯了,让她来宫里,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放心,就算你妹妹把慈安宫拆了,太后也会夸她人精神。”
风承熙打开奏折,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太后这是在讨好你。”
叶汝真大惊,她何德何能,当得上“讨好”
二字?
“因为讨好你,便是讨好朕。”
风承熙看她一眼,“她讨好对了。”
让叶家的妹妹入宫,这便是要抬举叶家的意思。
“其实臣家里就是个做买卖的,抬举起来了,也帮不上陛下什么忙……”
叶汝真还想挣扎,“……要不,舍妹就别来了吧?她来了指定惹祸。”
风承熙停下来,看着她:“真不想让她来?”
叶汝真用力点头。
“太后懿旨都请不动?这么大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