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溪放下茶盏,问:“就是郁昭苏和葛茂才争抢的那名女子?”
郁少锦面向沈木溪,点头称,“是,只是那名女子受了伤,现在还不能下床走动。”
沈木溪垂,不知在思考什么。
“五哥,事情到底如何,烦请你与我们说说。”
郁时桉问。
郁少锦看了一眼贺淮叶,贺淮叶从怀中掏出一叠供状,双手递到郁时桉面前。
“这是那女子受伤之前就准备好上告的状纸,请陛下过目。”
郁时桉翻看供状,片刻后,狠狠拍在桌上。
沈木溪将纸张拿到手中,仔细看了起来。
上面清楚记述了女子名为林竹,本是栎阳城外一农家女,家中不算大富之家,但也和睦温馨。今年初刚与心上人订了亲,在成亲前夕,随着父母到栎阳城置办嫁妆,却不想在街上遇到葛茂才,被他看中。
葛茂才上前搭讪,被林竹拒绝,林竹的父母看葛茂才衣着光鲜不敢得罪,还特地赔了不是,匆匆带着林竹就回家了。
不曾想葛茂才竟然派人去她家中掳人,父母反抗皆被葛茂才的手下残杀。
林竹悲愤之下,欲寻短见,却被绑住手脚,带回了栎阳城内的一处暗娼馆。
等在那儿的不止有葛茂才,还有另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
后面的事就如一般的悲剧似的,没什么好说。
事后,两人还相约下次要一起来。还特地交代老鸨,暂时不让林竹接客,专门为他俩留着。
林竹寻死两次,都被阻止,后来听说为了断了她的念想,葛茂才还让人将她订亲的心上人的腿给打断了,算是一个警告。
自此林竹不敢再寻死,忍着屈辱曲意逢迎,将那俩人哄的团团转。她还现,在那个地方,像她一样被掳来的女子不在少数,甚至还有男子。
他们大多都是普通农家出身,父母亲眷都被处理干净了,遇到不合作的,就被各种折磨威胁,慢慢也就不敢反抗了。
所以一直没有人告此事。
至于为何他们会火烧了暗巷,林竹又是如何逃出,这些其实都是林竹计划之下的。
她故意挑拨两人,让他们反目动手,自己则趁机点燃屋内纱帘,本是想将他们烧死,可是两人护卫来得太快,将他们救了出去。
林竹就是这时候趁乱逃了出来。
逃出后,她不敢回去找未婚夫婿,怕给他惹灾祸,就东躲西藏。
后来听说火烧暗巷的事闹大了。
她想着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所以偷偷到街市上找人,想递状纸,却不想被葛茂才的人先现了,她拼命才逃出生天藏了起来。
“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腹部有一条伤口,已经溃烂,差点救不回来,好在那姑娘生存的意志很强,才保住了命。”
郁少锦说到那个女子时,语气满是敬佩,“那时,她已经陷入昏迷,可手中还牢牢握着这份状纸。”
沈木溪不由伸手抚摸状纸背后带血的掌印,“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是啊,命如草芥,却倔强不屈,生生给自己拼出一条生路。”
郁少锦感叹道。
郁时桉有些不安地看向沈木溪,怕他被这事刺激到,毕竟,他何尝不是和着血泪,从地狱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