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武皇帝不就是入了空门后,依然成为高宗的皇后,母仪天下,最后成为一代女帝么?
她一样能行!
只是,阿琅对于看似好像节节败退的敌人并没有心软,而是又抛出一片锋利刀箭。
她敛了眉目,慢慢俯身,
“是么?皇子妃可真是好筹谋呀,就算你想做武后,可人家七皇子不一定就是高宗呢。”
她一语道破婉妤心中所想,同时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称赞了七皇子一把。
阿琅一个巧妙的反手,扭住婉妤的胳臂,凑过去轻声道,
“你买药材真的仅仅是为了挽回七皇子的心?那老太太的死和你没关系么?”
“还有,陪你一起长大的张青,顾婉妤,你的心难道是黑的吗?”
“张青为你命是从,你说杀了他就杀了他!”
婉妤面目几近狰狞,怒喝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小贱人,想把什么都算在我的头上,没门。”
“你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说着,她轻巧地一扭,想要从阿琅的手中转身出来,见没成功,顿时伸腿勾住边上的桌子,一把掀翻。
上头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摔在地上,茶水四处飞溅。
阿琅知道婉妤惯于伪装自己,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样暴力凶悍的一面。
她掸了掸身上被溅的茶水,微笑道,
“七皇子妃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能文能武,既做得诗文,也掀得桌子。”
“不过,你又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否则,可不一定有机会了。”
她又故意用温柔如锦缎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想必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吧?你这样一个奸,生女,竟然还想效仿武皇?”
“你觉得老天爷是没眼了?就算老天爷没眼,我娘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人血馒头好吃吗?你吃旁人的也就不说你了,我娘明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可怜惜你是无辜的,精心养大你……”
“你却恩将仇报,你晚上都不会被噩梦吓醒吗?”
她笑笑,
“也是,你和你生母真是一模一样,最会恩将仇报,果然是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你连贱都和你生母一模一样!”
婉妤脸色涨红,拼命挣扎,抿紧下颌,简直如坠地狱,阿琅的话,如同一重复一重的噩梦永远没有尽头。
她终于放弃挣扎,哆嗦着双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做梦都想不到,十几年前的旧事,她以为不会被人知道的旧事,竟然被人重新翻了出来。
乌氏更是怄得几吐出血来,委实没想到,她的过往,那层遮羞布,就这样被人掀翻了。
玉县顾家的人被带过来,顾三老爷自然也在其中,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
原本,他是雄心万丈地来要家财的,现在,所有的一切,竟然都脱离了原先要走的路。
什么生母?这位侯府假千金的生母是谁?
他侧过身,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妻子,这个妻子最是伶俐,她一定知道什么。
只是,乌氏呆若木鸡怔愣在那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阿琅脸上泛出森冷寒意,
“父亲为护卫陛下而亡的消息,是你让人传到我娘的耳中,更是你,亲手将那一碗毒汤送到我娘的口中。”
“你看着她口吐鲜血,一点点的死去……”
“你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听到我娘不准备将你嫁给七皇子,想给你寻个普通的人家。”
寻常人家的儿郎,哪怕再优秀,就算考中了状元,可仕途路漫漫,顶天不过是个一品大员。
哪里有七皇子妃来的厉害?
更何况,慧能可是说她是凤命!
婉妤原本以为只要她小心的侍候好明惠雪,就能让她打消那个念头。
只是,没用!
那个时候,她觉得没有一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正巧,靖安侯陪着陛下出征,战死的消息传来。
家中长辈若过世,就要守孝三年。
这个人选她可以守孝三年拖过去,下一个三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