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穿一切。
裴知聿的语气可不能说是和善,比山巅终年不化的雪还要冷。
“你还要作到什么时候?”
她吓得心脏漏了一拍。
付烟怕他撂挑子不干了,噘嘴:“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裴知聿被她无语到了,他人生里没有说到了又反悔的说法,所以继续紧皱着眉,继续给她消毒伤口。
伤口不大,也不深。
这种感觉就像是给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用照顾婴儿的办法照顾了她。
裴知聿拿她没办法。
给她消毒完后,他便撕开创可贴,垂眼给她观察了下,便给她贴了上去。
付烟受了好处,这不得马上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于是她狂吹彩虹屁:“哥哥真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创可贴,“哥哥贴的创可贴,哥哥的爱贴在了我的身上。”
她变态得跟梦女似的。
裴知聿拧眉,他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
他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冷声道:“你脑子一天天地都在想什么?”
付烟欣赏完手指上的“裴知聿”
牌创可贴后,便胳膊支在膝盖上,娇慵地托腮,绸缎般的长倾泻。
“在想哥哥什么时候喜欢我。”
裴知聿放下碘伏的动作一停,俯下去的脊梁挺直,衬衫褶皱出细微摩擦的声响,只见他沉着眼直起身来,人便居高临下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他的气息像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他突然伸出手指,拿起她胸前的一缕丝在指间把玩。
付烟有点受不了他那个动作,心跳加。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白到曝光,而她的青丝乌黑,这一白一黑,缱绻又暗昧,就像她跟他的那层不能言说的禁忌关系。
付烟的脸蛋很热。
休息室的家私都是民国的古董老物件,暗红地毯,灯光昏倦,薄薄的一层撒在他雕塑般俊美的容颜上,又美又冷得像瓷器。
许是环境的衬托,让他很像民国年代世家里百年一出的情种,眼型细长,眼尾内陷,又带有一分挑,又深情又凉薄,像本晦涩难懂的书,不知道他有什么是真的,又什么是假的。
裴知聿的情绪从不流于表面,把玩她头时,嗓音在昏暗的灯光下,又沉又哑。
腔调也长。
“就这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