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下去吧。“&1t;p>
朱霓裳坐回身后的椅子,神色凝重,她密谋之事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差池,这关键时候,会是谁动了范殊?&1t;p>
那丫头?程诺?&1t;p>
不会,她伤口初愈,已答应自己不会轻举妄动,况且,去的是两个人,她一向独来独往,不会是她!&1t;p>
难道是朝堂之上的人,有了警觉?&1t;p>
或者,仅仅是范殊自己的仇家找上门?&1t;p>
她脸色变幻莫测,下边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着她起事无非是赌一把,各有所图,此时见朱霓裳表现异常,心中均是咯噔一声。&1t;p>
朱霓裳何其聪慧,恢复如常,缓声道:“范殊因病身亡,我们还要新派人手去接任他的职务,好了,望各位回去后各司其职,务必慎重。“&1t;p>
青砖石瓦的墙头,探出一张俊美之极的脸。&1t;p>
接着,一个身穿灰色小厮衣物的男子便翻身跳下,落地后他扭了两下腰,又拍了拍身上的土大摇大摆走开。&1t;p>
这人正是朱皓佑。&1t;p>
他被姐姐关在院子里不许出门,躺在床上养伤时倒不觉得难捱,行动一自如,他就受不了了。&1t;p>
这日,他听姐姐朱霓裳对身边人说要出一趟远门,两日后方回。&1t;p>
待姐姐一走,他就让随从穿上自己的衣服,呆在房内看书,他则偷偷的溜了出来。&1t;p>
朱皓佑直奔自己原来的宅子而去,他还想着程诺说不定还在这里住着呢,可到了永街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1t;p>
半条街,残砖断瓦,焦黑一片。&1t;p>
他的宅子混在其中,如没有存在过一样。&1t;p>
朱皓佑抓住一个过路人,问道:“老伯,这里是怎么了?“&1t;p>
那老伯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来了一群官兵,说了要抓一个朝廷逃犯,也不知抓到没有,反正官兵走后,这里就成了这个模样。“&1t;p>
朱皓佑好半天没有缓过神。&1t;p>
老伯口中的朝廷逃犯,大约就是程诺的爹了。&1t;p>
朱皓佑转身向前跑去,他知道程诺喜欢去一家酒馆买酒,若她还在京城,那她一定会去的。&1t;p>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拉住店家,问道:“我问你,你可记得以前我常来你这里?“&1t;p>
他的品相不凡,出手阔绰,那店家自然记得,可今日他这身打扮让这店家一愣,点点头,好奇地望着他。&1t;p>
“以前有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子,常和我一起来的,你还记得?“他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酒便喝了下去。&1t;p>
那店家又点点头。&1t;p>
“这些日子,你可曾见过他?“&1t;p>
那店家松开他的手,道:“之前常来,现在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公子,还有别的事么?“说着伸出手,讨要刚才他喝下的酒钱。&1t;p>
这店家看他灰头土脸,还道他是富家子弟落了势,说话都冷三分。&1t;p>
朱皓佑往身上摸了摸,咧嘴一笑,“下次补上,今儿出门急,往带了。“&1t;p>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走了还来不来。“那店家拉住了他的胳膊,以防他跑。&1t;p>
朱皓佑身上的钱袋子一向充足的很,少了自然有人给他装满,哪想到这小厮身上的衣服比脸都干净。&1t;p>
但他少爷脾气十足,直嚷道:“嘿你这小老儿,往常我哪次不是多给你,加起来够喝几缸酒了,我今日就喝你一碗酒你就不罢休,太欺人太甚!“&1t;p>
“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谁会看你过去怎么着,只看你现在!过去那是你愿意给,现在我可不愿意白让你喝!“&1t;p>
朱皓佑俊秀的脸上急出一头汗,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人在你好的时候,捞多少好处都不嫌多,还没见落败的迹象,马上踩高捧低。&1t;p>
他自然想不通这些道理,心中暗骂道:“你这泼皮老儿你等着吧!“&1t;p>
肩膀忽得被人一拍,他转过头,正对上程诺一张娇俏艳丽,笑嘻嘻的脸,心中委屈的差点哭了,“程诺,快救救我。你身上带钱了么?“&1t;p>
程诺上前一步,施展小擒拿手,扭过那店家的胳膊,柔声道:“这位公子先前可是每回都多给你银子?“那店家疼的呲牙咧嘴,忙点头称是。&1t;p>
“是不是够他白喝一年?“程诺声音很轻柔,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1t;p>
“是是是,公子每次来都可以随便喝,不要钱!“&1t;p>
程诺笑了笑,在朱皓佑眼中就如洛神仙子一般,他本就日日想她,如今看她为自己出头,更是在她身上加了无数光环。&1t;p>
“你也别说我欺负你,人嘛,本就这样,弱肉强食,我今日就是明明白白欺负你了!哼!”
程诺松开那店家,微仰着头,脆声说道。